农历二月二十五日上午,天蓝,曰暖,风柔。我骑上两轮电动车,心情舒畅地到村南田野里漫游。站在南环路边的法桐下,眼前是一片碧绿的麦田。向南远望,小山岭上盛开的桃花杏花,像一片片红云,一片片粉霞。那花的屏障后面便是群山环抱着的河下村水塘。我好久没到水塘上去了,趁着姹紫嫣红的春色到水塘上看看。
电动车朝着正南方新修的“幸福路”奔向水塘。平展的水泥路两边,各是两行挺拔的青松,像受检阅的士兵列队立正。看着眼前的巨大变化,我不由得想起修建水塘时的艰苦岁月。
河下水塘是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修建的,占地十余亩,象一面闪闪发光的巨型圆镜子。那时村里所有的青壮年劳力都被抽调到水塘上,天天工地上飘扬着红旗,大喇叭里响着震耳欲聋的口号,人群象蚂蚁一样,挖土方,运石料,砌石墙,全靠人力架子车拉,担子挑,杠子抬,勒紧腰带苦干了二年多时间,才把水塘建成,南地几百亩旱地也由此旧貌换新颜。可是好景不长,蓄水后的水塘几处石壁坍塌,塘底也像筛子一样漏水,水渠被毁得象断了几节的死蛇,辛辛苦苦建成的水塘成残废了,有人在塘底开荒种庄稼,有人在荒草丛中放牛羊。听说后来村里的谷保设承包了水塘。提起保设,那还得从头简要交待一下。
保设是个眼光锐利思路敏捷的人。他以前干过二年大队会计。后来改革开放,宜阳县开发花果山旅游区,他和村里另两个人承包了一段花果山修路工程,挣了一笔钱。再后来承包了五O三厂一个采矿点,炸山卖石,又挣了不少钱。五O三矿撤走后,他就回村承包了废弃的水塘,包括塘岸周围的树木和空地。

保设承包水塘后,大刀阔斧地进行整修,据说他投资了十几万元修补了坍塌的石壁,塘底新铺了水泥,使水塘重新蓄水养鱼。水塘边建了猪厂,喂猪养鱼相辅相成。养的鱼吸引了四面八方的垂钓爱好者,有偿开放垂钓。蓄的水天旱时供村民有偿使用浇地。猪粪可以当鱼饲料养鱼。这些年的经济效益不错。
水泥路向东拐弯处就到了水塘边,我把电动车停在路边,正南走上一个缓坡,来到水塘北岸上。眼前圆圆的大水塘四周树木环绕,身材笔直的杨树高傲地挺立。矮胖的泡桐伸臂挡在面前。苍翠的柏树自恃尊贵站在泡桐前面,维护着一米多宽的路面。路的里侧紧靠着水塘石壁,石壁上绕水塘一周肩并肩伫立着一米多高的铁栅栏。透过铁栅栏展望那一塘碧水,真是春来塘水绿如蓝。水中数千条筷子长短的金鱼在嬉戏游泳,遨游时成队,汇集后成片,时而水底潜泳,时而水面捕食。南面石壁上挂着一股碗口粗细的瀑布,虽没有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气势,却有着小巧玲珑的身姿,抛洒着浪花,泠泠唱着歌,接二连三地跳入丈余深的绿波之中。石壁上,经年累月被飞溅的水花绣出一层厚厚的青苔,绿得苍翠,绿得可爱。与瀑布遥遥相望的北面石壁处是一个泄水口,一级级石阶从岸上直通到塘底。与石阶并立的是一条排水渠,渠上有个平时关闭的闸门,只有天旱浇地时才放水。
说水塘四周景色如画并不过分。北面,幸福路直通向寿安寺、林业山、老杨波,盘山绕岭与通向白陽的公路联合为一体。与幸福路搭伴并行的北坡是层层梯田片片果园。水塘东面,近处是一片片金果梨、软籽石榴园,远山松柏苍翠,寿安阁、甘泉亭在南北山峰上遥相呼应。南面,香椿沟流出的一溪泉水,潺潺作响。头顶上的同力传送带横跨东西,如长龙腾空直向北方。水塘西面,是一条蜿蜒北去的排洪沟,沟东是几家养猪厂,沟西是近年兴办的机砖厂。塘岸边,几株桃花正开得鲜艳。
我沿着塘岸走向东南的房舍,想与主人保设攀谈。不巧,主人不在。保设老弟是个大忙人,也是村里的活跃人物,现任谷氏家族副族长,水塘、村里来回地跑。
河下水塘,前景辉煌。它像群山环抱的一颗明珠,熠熠生辉,无疑是今后开发旅游区的一个景点,所产生的经济效益也会越来越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