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炊烟生乡愁
陈湘斐
卸下漂泊的行囊,两袖清风重归故乡的怀抱,曾经苦涩的乡愁,依然在心中扎下了根,诸多难忘的记忆,唯有小时候村落里那一缕缕炊烟仍在眼前浮现。
小时,我牵着黄牛,踏在乡村的小路上,在落日黄昏的弥漫下,遥望着炊烟萦绕的方向,慢慢地走进村中篱笆小院。我看到隔壁的同伴走进温暖的屋内,在热气腾腾的厨房里,灶上飘散着饭菜香气,让我这个时常饥饿的苦寒人直流口水,想那贫穷的年代,农村的孩子一年能吃上几顿饱饭,已经幸福极了。可是,我只能望着各家各户的炊烟,闻着村子里飘散的饭菜香味,独自在篱笆墙下陶醉。
炊烟,是我一生最深的记忆。给我灰色的童年留下了不少故事。
在七十年代的农村,每当东方鱼肚白,雄鸡报晓,家家户户一缕缕炊烟就袅袅升起,沉睡在大自然怀抱里的乡村,收到了黎明的信号,人们都进入忙碌的状态。
当燃起炊烟的那一刻,新的一天在鸟鸣啾啾中开始了。在我儿时的记忆中,每年都看到春种秋收的美景,父辈乡邻们在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中重复着日子,他们追着炊烟的影子在田野上勤耕细作。晨露没过了膝盖,在庄稼地里却挥汗如雨。当夜暮降临,落日余晖消隐,他们却不约而同地望着村落的炊烟回家。那时候,农村里最美的享受就是炊烟散尽,人们逐渐地进入了甜美的梦乡,结束一天的劳作,在沉静的夜色里缓解着所有的劳累。
在小时候, 炊烟对我们村里那些同伴来说,无论在山上砍柴,田间割草,河边放牛,还是在鱼塘边玩耍,只要瞥见村庄上空飘荡着一缕缕淡淡的烟雾,肚子里咚咚打鼓,心底就有一种无法说清的喜悦与温暖,大家都会不约而同地回到自家小屋。
读书时,每次在放学的路上,总要望着自己小屋的瓦背上有没有冒烟,一看到屋上的炊烟,肚子就咕噜咕噜叫,于是像风般地飞奔回家,我邻居的几个同伴,他们每次冲进厨房,迫不及待地掀开锅盖,伸手就拿锅里的饭菜往嘴里塞,那怕有点烫,也舍不得吐出来,有时招惹父母的责骂,可他们仍然不放在心里。
时光如流水,匆匆忙忙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去,在情满天下中却无情流逝,经过了岁月和季节的轮回,变更了人世间不少事物,甚至很难回归原本的样子。曾经一起玩耍的同伴们,都离开了村庄,父辈年老的长者陆续地离开了人间,篱笆墙的院子也不复存在,曾经村中那有规律升腾的炊烟,在社会的变化中逐渐减少,土砖瓦背的村落已变成了钢筋水泥结构的楼房,看不到半点炊烟在村里升起,让人失落而惆怅,世事多变,所有的一切都在变。
在家乡生活二十多年,我觉得唯一最美的风景,是一缕缕炊烟与村庄最真实的陪伴。村口的大树下,屋前的水井旁,放学的路上,放牛的草甸子上,繁忙的田间地头,偶尔,不经意的抬头,瞥见烟囱里飘出的信号,就有一种渴望在心底的激荡,回家的脚步匆忙而又轻快,忘记了疲惫。
农村人的生活是在 炊烟升腾,又悄悄散去的情景下重复,继续着一个个平常的日子,虽然在早起晚归的生存方式中消磨着光阴。但不少幼童成了少年,背起行囊走出了家乡,在外也打拼了天地,终究他们也忘不了自己生养的地方。
如今,我伫立在水泥公路上,寒冷的北风吹打我瘦弱的身体,纵目望着老去的村庄,却看不到半点炊烟袅袅的情景,包裹着浓郁生活的乡村气息,儿时村落那幅画面,只能刻在记忆里。
三十年的别情,而今,很多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淡忘,很多关于儿时的回忆淹没在时间的洪流里,却打捞不到半点痕迹。在外漂泊是为生存不停地奔走,忽视了太多的情感,那颗原本纯净朴实的心,渐渐迷失在时光的长河里,也曾被都市的霓虹和焰火所淹没。那些年,每当我路遇几处屋舍,看到烟囱里飘散着炊烟,就会情不自禁地多看几眼,恋恋不舍地欣赏着炊烟画面,心底有一种特别温暖的感觉。
在那无情的漂泊岁月里,我的脚步日益疲惫,乡愁也日益浓重,牵扯着一个游子的心魂。直至二0一0年后,由于父母年迈,不得每年要回家一两次,可是回去都是行色匆匆,也没有时间去邻居串门,曾经在田野,乡村里的记忆只能在梦中。回想那老去的村庄,一座座篱笆小院砖瓦房上的烟囱,如今已不复存在,我知道时代的变革,那久违的炊烟仍萦绕在我灵魂深处,想重新找回那道风景,只能用记忆慰籍我无尽的乡愁……
2022.11.1湖南省新宁县
作者简介:
陈湘斐,男,汉族,曾用名陈巍巍,笔名寒露,湖南省新宁县人。天生偏爱文学,初小文化,自1985年至今作品散见《中国青年报》《中国法制报》《青春》《知音》《江门文艺》《嘉应文学》《历史网》《世界作家园林》《环球文萃》等文学刊物,获全国《现代好诗词》2018——2019跨年评选大赛三等奖,荣登2019年中华文化形象大使、文化使者、文化学者之榜,《文学与艺术》签约作家,《中外华语作家》文学院士,获2019年全国首届“木兰杯”诗词大赛最美诗人奖,作品入选《2018年诗歌年鉴》《中华当代诗典》《中国2019—2020诗歌双年选》,获2020年中国文坛十佳作家(诗人)桂冠。撰写文作百万余字,励志好学,把青春的热血挥洒在文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