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童年爱》
第38章 光成哥哥
无论上学还是放学,我和成哥哥都一直在一起,成了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后来我俩竟然成了同桌。可能因为成哥的学习很一般,我的成绩好一些,老师有意这样安排,是希望我能够对他的学习有所帮助。
可是,我觉得自己对他的学习真的帮不上什么。每次上课,成哥要么手里玩弄一个小东西,要么低着头眯着眼来上一小觉。放学时间还不到,他就收拾好书本,背起书包,准备出教室了。记得有一首歌谣挺有意思,还是他传授的呢:“老师老师快放学(xiao),俺家擀的凉面条,一人一碗零一勺,走得晚了捞不着!”
一次上语文自习,成哥低头说话,那个语文课代表霞手卷着一本书走过来,吓得他低头不说了;过了一会儿,他竟然趴在课桌上睡着了,并且打起呼噜来。这一次霞走过来,不饶他了,要狠狠的治他一顿。只见课代表霞伸开俩手,使劲儿扭成哥的胖乎乎的脸,都掐出血来了!成哥闭着眼不反抗,只是说:“哼!骑驴看唱本——走着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报仇就报仇,我还怕你啊!”霞白了他一眼说。我只是在一旁看着笑。
放学回家,我俩经常在他家写作业,因为不但他家屋里宽阔干净,而且还有岐大爷监督,有问题可以请教一下。但他是从来不向他爹请教问题的,一是不敢,而是也想不出什么问题。我俩一起写字的时候,他假装写字,磨磨蹭蹭,岐大爷就皱着眉头批评他几句;一会儿岐大爷有事儿出门了,不看着,他就把课本往脑袋后面一放,闭目养神起来。我笑话他说:“你还不赶紧做作业,大爷回来会教训你一顿的!”
成哥有自己的理论:教训也没用,念书好不一定命好。人要论命,要是命好自然来。我那时候只知道念书,只知道完成作业,至于以后什么命我没有想过,所以也不和他理论。
别看成哥哥学习不太好,却是个具备经济头脑的制作能手。有一回在上学的时候,成哥在十字街“车子带”的小铺前捡到的几片白铁片,说自有妙用。利用课下的时间,他竟然自制了一把十分精致小剪刀,剪纸片一类的东西很锋利。在课桌上展示的时候,班里的“大款”宝利见了,羡慕得不得了,竟出高价,花了五角钱买了下来。成哥手里攥着收入的五角钱,喜滋滋的,或许这是他今生第一次赚“回头钱”。我跟着他,经济头脑学不来,却也学会了一些技术。
也不知成哥从哪里弄来几块白色的石膏,他把削铅笔的小刀磨了磨,又在石膏上刻起章来。先把石膏一面磨平磨光滑,上面用铅笔写上名字的“反体字”,再用小刀尖慢慢刻出阳文来,然后再蘸上红色墨水涂均匀,在白纸上轻轻一按,名字就清晰地印上去了。这让我感到十分神奇,于是我回到家后,在自家里屋找到好几块石膏,也慢慢地学习刻章了。后来,我学成了手,竟刻了几十枚印章,有自己的,也有给别人的。
那一年,二大爷靠南墙盖了一间草棚,喂了几只山羊,东房草屋里还有一头黑草驴。下午放了学或者周末,我俩还经常去田地里、树林子里、河边拔草,背回家喂羊喂驴。成哥长得高大壮实,比我有力气,常常拔的草比我多。
我们拔草去的地方,我俩称呼地名却不一样。比如我叫“陈家洼”,他叫“陈小洼”,我叫“堤下坡”,他叫“小井上”。有时候俩人还为此争执起来,现在想来,其实都是长辈们的称呼不同造成的。
成哥后来混得不错,竟然沾了“全家转”的光,初中没毕业就去县城棉纺厂上班了。而我,还在求学的路上艰难前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