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334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803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走在河堤上的少年
铁裕
在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曾骄傲的向人们宣言;
他不畏那坎坷的路途,常常吟咏着李白的蜀道难;
他曾雄心勃勃地说道,这世间没有什么天梯高不可攀;
而今他已经满头霜鬓,才知人生的苦楚才知世间是如此的纷繁。
记得第一次走在河堤上时,他还是一个不会说话的孩子。父亲将他抱了骑在脖子上说:“娃,骑着丫丫脖,把你托到外婆家去”。河堤从两岸青山蜿蜒舒展而来,清澈的河水荡漾着,潺潺湲湲。
河水映着两岸的杨柳竹林,映着两岸青山;
河水映着蓝蓝广袤的苍天,映着朵朵白云;
河水映着飘飘的柏杨垂柳,映着棵棵大树;
河水映着一块又一块稻田,映着天上人间。
走着,走着,父亲的脚被石头绊了一下。他把头一歪,惊得父亲赶紧抓住他的双腿说:“吓死你爸”!
在回来的路上,他又以同样的姿势,将父亲吓了一跳。父亲同样紧紧的抓住他的双脚说:“娃,你坐稳了,我把你托回八仙”。

十年后,他长大了,成了一个清秀文雅的少年,他仍然喜欢去外婆家。但他不需要跟着大人走,他每次去中营,慈祥、善良的外婆都会拿出核桃、苹果、凉粉、油面、粑粑给他吃。他很想外婆,他认为外婆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最聪明的人。在他的心中,外婆是大地,外婆是上天。
有一天,他看着田野中的河水问外婆:“这条河是从哪里流来的”?外婆说:“这条河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流来的,那里有一个洞,有一条青龙盘踞在那里,遇到栽秧时,青龙就吐水,为农民们灌溉稻田”。
哦,少年若有所思,从此,对这条河充满了神秘感。他走在河堤上常常想:
为什么会有四季的更替,昼夜的轮流?
为什么会有日升与日落,月盈与月亏?
为什么万物生长需雨水,天行会有常?
为什么人不给自然留路,就违背自然?
然而,他毕竟还是个少年,想过之后,就摘了柳条编帽子;听到蛐蛐鸣叫,就跑进麦地里去捉蛐蛐;有时候看到野鸡从水田中扑扑飞起,他总是要追上一阵子;有时候他又会想,人只有顺应自然,才能利用自然。
河堤两岸是一片片的水田、旱地,还有连绵不断的青山。田野里有的是蚂蚱、蛐蛐、青蛙、麻雀,而山中有的是野兔、山鸡、鸣蝉、狗獾。他想:要是没有这些,这个世界将会是什么样子?
没有幽径的丛林,常有许多情绪绵绵;
没有人住的岸堤,除了柳絮除了野草就是远处的山;
没有喧嚣的时候,他想在这人间是否真的有什么世外桃源;
没有风吹的时候,他看着那河水不息的奔流着是那样的汹涌澎湃。

不谙世事的少年,从来不怕涨水,也不怕从山里跑出野狼把他吃掉。一遇天阴下雨,他去外婆家时,就会把父亲急得团团转。父亲对他说:“这条河有一年发大水,冲走了好几个娃娃呢”。这话父亲不知对他说过多少次了,少年就是不听,他想:真的有那么险?
他想:水涨的时候,我就往高处走。因为不听话,少年总是多次挨了柳条抽打屁股。
可少年还是常常忘了疼痛,依然独自去外婆家。遇到收割的季节,麦子、水稻、苞谷被收割一空,田野更显得空旷、坦荡。他抬头就能看到大山顶,大山顶在外婆家背后,虽然高大、雄浑,不知为什么,老是光秃秃的,一味的起伏,一味的连绵。
少年想:那大山顶的背后有什么?想着想着,忽然间一只苍鹰从不远的山上腾空而起,是那样的迅猛、矫健;是那样的洒脱、奔放;是那样的大气、勇敢。比起平庸的麻雀、乌鸦、斑鸠来,那才叫飞翔呢。少年想:我是否也会像苍鹰那样扶摇直上,飞入云天?
河堤是少年梦想的地方,河水流淌着少年的情思与梦幻。
有一天,少年从河水中照见了自己。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样,他想:这张陌生的脸难道就是我吗?真不知今后这张脸还会经过多少风霜雪雨?也不知今后会讨个啥样的婆娘?少年想着想着,就红着脸笑了,用双手蒙住了脸。
当然,更让少年向往和不可思议的,还是那只不畏风雨的苍鹰,想飞到哪里就飞到哪里,想飞多高就飞多高。少年想着想着,就独独的欣赏着自然。
对自然的敬畏,其实就是一种人与自然的和谐;
对山野的仰望,其实就是一种人对自然的感恩;
对风花的欣赏,其实就是一种人对自然的歌吟;
对雪月的偏爱,其实就是一种人对自然的亲近。
在这天宇间,苍鹰简直就是一个杰出的舞蹈家。它时而扶摇直上,时而缓缓滑翔;而像箭一般的冲向太阳,时而自由自在的飞着。少年被鹰的飞翔所折服,也被鹰的气质所震撼。他想:如果自己是一只鹰,那该多好啊!
最后,少年又想到这弯弯的河堤,这些连成一片的田野;想着那些蜻蜓、飞蛾;想着那些野鸡、雀鸟;想着那些甲壳虫、纺织娘;想着那些野兔、野狗;想着那些牵牛花、野蔷薇;想着水红花、苍耳;想着那些苇草、蒿草;还想着那些桃树、李树、樱桃树,都是那样富有诗意。少想着这些时,突然忧伤起来,这些草啊鸟啊虫啊,都会枯死的,人也会吧?他第一次想到了人生,想到了自然的规律。难道这就是老子所说的那样“: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
少年想着想着,他朝远处看了一眼,觉得满目野旷天低,四野苍茫。一股苍凉的气息悠悠弥漫着,他仿佛看到了天荒地老,看到了岁月的沧桑。他想:无论怎样,都要顺其自然。
顺其自然,以天地之心生活在人间;
顺其自然,以生灵之命面对社会历史人生;
顺其自然,与自然和谐相处那就是协调的发展;
顺其自然,让感恩与努力相随就能够战胜各种困难。
在河堤上的少年,脸上布满了岁月的沧桑。许多年后,少年已不是少年了,人们还在议论着当年那个多思而又苍凉的少年。
君不见,翩翩少年出远门,引得春风嫉少年;
谁相信,片片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年风流执花又仗剑;
初来世,落花随水东流去,几近经年谁知世事多变竟是离合与悲欢;
抬头望,岁月悠悠人已老,不经意间竟已策马过河笑看那日月与山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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