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知青岁月第四章(二)
——纪念下乡五十五周年
文/张文革
第四章 开启知青生活
二
我们下乡那年是文化大革命第三个年头,也是中国共产党第九次代表大会即将召开的前夕。那时,全国人民还沉浸在以突出政治为核心、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思想理念中。
在城市,无论是机关和厂矿,每天上班和下班后都要“早请示,晚汇报”。“早请示”即:每天工作前组织大家在办公室及车间里,人手拿一本毛主席语录(红宝书),排成一例,面对伟大领袖毛主席和林副主席的画像。有一负责人站在前面高举毛主席语录,带领大家高呼口号:“首先让我们以‘三忠于四无限’的心情衷心祝愿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敬祝X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大家紧跟一起呼喊口号,然后随着《敬祝毛主席万寿无疆》的乐曲还要跳上一段“忠字舞”。
我清晰记得三忠于即:忠于毛主席、忠于毛泽东思想、忠于毛主席的革命路线!四无限即:对毛主席要无限热爱、无限崇拜、无限信仰、无限忠诚。对毛主席的称谓还有四个伟大即:伟大的导师、伟大的领袖、伟大的统帅、伟大的舵手。
有时还要学习几段毛主席语录或报纸杂志之类的文章。下班时照例和上班时一样,除祝福一类的话之外还有负责人对一天工作的总结这叫做“晚汇报”,每天如此。
现在要是提起当年“早请示,晚汇报”的事情来,可以比做笑谈,都会认为在那个年代,那些人都幼稚愚昧,或者精神不正常。可当年我们这些知青也都是这么做的,因那是“政治需要”。
记得我们刚下乡的时候,在早饭前和晚饭前,女户长也是带领我们所有知青“早请示,晚汇报”的同时,也要跳上一段“忠字舞”。这样的“政治活动”进行不到一周的时间,六哥率先向女户长提议:因我们每天一大早就出工,干两个多小时的活后才回来吃早饭,晚饭前又干一下午活,这两段时间大家又累又饿都着急吃饭休息,每天的“早请示,晚汇报”的形式还是免了吧!对伟大领袖毛主席他老人家的热爱时刻记在每个人的心中即可。
大家听后都表示赞同六哥的提议。女户长听后觉得六哥说的有些道理,同时也采纳了大家的建议。
从那以后“早请示,晚汇报”的“形式主义活动”在我集体户就销声匿迹了。
由于当时受文革中左的思潮影响,在农村各个方面都要体现政治突出(政治挂帅),按照梨树公社和夏家堡子大队革委会的要求,各个生产队利用冬闲之际,带领广大社员认真做好“今冬明春的斗、批、改”。
当年,我们所在的生产队除生产队长外还有一名政治队长他叫高兴志,此人身高在160公分左右,满脸褶子,一双大眼睛通红,好像烂眼边子,平时歪戴个帽子,嘴里经常叼一支自卷旱烟,此人文化水平虽不高,但每当开会讲话时必带口头语。我们所在的村子95%都是高姓家族,外姓人家没有几户,所以我们村也叫高家屯。当时按高氏家族论辈分高兴志,属于孙子辈的,虽然人到中年,但跟我们集体户的知青们仍称兄道弟的,我们相互之间处的也很好。
那时,在晚饭后,生产队隔三差五就召开一次全体社员大会,会上由政治队长高兴志传达公社或大队的会议精神。刚开始我们这些知青对此还有些不太适应,尤其是开会时,生产队会议室的长条凳子上坐满了人,屋子里仅点一盏马灯,光线灰暗,再加上每位男女社员的嘴上,叼一支旱烟,满屋烟雾缭绕呛得直咳嗽,真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时间一长,我也跟随社员学起抽烟,那时经济条件不允许,抽不起洋烟(烟卷),所以我自己缝制一个烟口袋,旱烟抽没了,就去社员家的烟笸箩里抓。
有一天晚上生产队开会时,通知全体社员要在第二天停产一天,在生产队会议室召开“忆苦思甜”大会。
来我们生产队做“忆苦思甜”报告的人是公社派来的,是一位在旧社会饱受地主老财压迫、苦大仇深的贫农老大爷。按照公社革委会要求,这位老大爷要在全公社范围内的各个生产小队巡回作“忆苦思甜”报告,会后还要吃“忆苦饭”。我们这些知青在学校时已经体验到吃“忆苦饭”的滋味,所以当天召开忆苦会时我们男知青都在听,但当忆苦会开到一半时,我们就纷纷溜出会场,一起到梨树县城闲逛一圈后,在饭店吃的午饭。
下午回来时,忆苦会早已结束。我们刚刚进屋,社员高耀华也随后跟进来,他向我们诉苦,并说还是你们知青心眼多提前走了,中午我们吃的忆苦饭是用高粱糠,蒸的窝窝头太难吃了。我们听后都忍不住笑了,然后他又告诉我们,明天中午生产队焖高粱米小豆饭,炒干豆腐,说是“忆苦思甜饭”。
第二天中午,我们所有知青都没有溜号,在生产队里美美地饱餐一顿“忆苦思甜饭”。
由于我们生产队没有电,也听不到广播(全村只有高耀金木匠家有一台使用电池的半导体收音机),消息来源只能从过期的报纸中来寻觅。那时生产队订阅的“吉林日报”和“四平日报”两份报纸,邮局投递员只负责把报纸和书信投递到夏家堡子大队,每当我们生产队有人去大队办事或开会时,才能取回过期的报纸和我们的家书。
那时全公社的社员家几乎都安装有线广播。有线广播站在公社直通各个大队,再由大队通往各个生产队的社员家。公社的有线广播站每天分早、午、晚各广播一次。主要转播梨树县新闻、吉林新闻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的新闻,还经常播放一些革命歌曲。公社或大队的有关领导讲话和一些通知,也可用有线广播传达到千家万户。
说直白一些,有线广播就是采用一根八号线(铁丝)从公社广播站连接到各家各户,每户社员家屋里的终端墙上安装一个小方盒喇叭,一头引线接在外面的八号线上,另一头插入屋里的地下即可收听,喇叭前安一个拉线开关,可随时开关。
那时不知啥原因,我们集体户从未考虑安装有线广播,对于一些有关政治新闻显得特闭塞,每天的生活就是“三点一线”,即吃饭、干活、睡觉。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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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张文革、(笔名老革)、吉林省长春市人、高小文化。、老三届、老知青。现为长春市朝阳区作家协会会员、长春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会员。偶有作品见诸报刊杂志。学习写作的宗旨:在文字里寻找快乐,在快乐中安度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