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回童年爱》

第33章   外村上学

       三年级期末考试完毕后，我们真正的升入了四年级。暑假里听说，我们考上的几个人要到外村去念书。不知道什么原因，冬女老师却不教我们了，我们的教室也不允许再用了。这让我们感到十分伤心，爹娘他们大人也很不愿意，可是又没有什么挽回的办法。

       那个小辛庄在我村东南方，还没有一里地远，是个一百多人的小村子。这村里没有大队部，只有一个小生产队，属于我们三十里铺村的小生产队之一，那队长还是我们村里人的呢!

       开学后，我便和村里的几个同学，一起走着去小辛庄念了一段时间书。当时具体的教室位置忘记了，应该也是老师的自己家，或者是村南的一个场院。在一间大屋子里，我们二十几人围着一张面积很大的桌子上课。一个叫水的老师教我们，个头不高，长脸瘦瘦的。水老师似乎常常精神不振，讲课的声音也很低，教室里乱哄哄的，他也不怎么管。

       每天上午下午放了学，水老师要求我们村的几个同学排队回家。起初我们走得很整齐，还有人喊着号子；可是刚一出村子不久，水老师看不见我们，就一哄而散了。

       那时候的老师大多是民办教师，一边教着书，还一边种着地。秋天来了，村里人们都忙着收棒子、刨红薯、摘长果……有时候，水老师忙地里的活儿忙不过来，就下地干活儿，让我们自己在教室里上自习。老师不在眼前，我们学不心里去，有机会就到处去玩。

       有一天，水老师下地走了，一个叫俊祥的同学他说他家正在打井呢，约我过去看看。我感到很好奇，因为以前见的井，比如小栓儿西院里的水井，都是地下挖一个深深的圆洞，四周用砖砌起来，下面就有清澈可口甜水了。人们打水喝的时候，用扁担挑着两只筲，带着一根粗大的井绳。人在在井边，用井绳一头的钩子勾住筲的提系，下放到井坑里。人用手摇啊摇，然后猛一松，咕咚一声筲就翻身浸入水里，再猛一拽井绳，哗啦一声，满满的一筲水就提上来了。

       再后来，我只见过一次比较先进的打水方式，那就是“毛驴拉水车”。村南原来有一片一队的菜园，菜园南头离河不远处有一口很大的水井。浇菜地的时候，人们在水井口安放了带有铁链子的水车——水车的具体样子记不清了——用一头毛驴拉水车提水。毛驴的俩眼被蒙上布，什么也看不见；鞭子一响，它就傻了吧唧的、一圈一圈的转圈儿，水就不断的往上提，觉得可笑极了。这时我才终于明白：原来“蠢驴”的称呼，就是这么得来啊！

       我就和其他几个男生去了他家，看看到底怎么打井来。原来，祥家这次打的井叫“压水井”，采用的是新式的方法：打井人用一根长长的铁钻往下转，钻出一个十多米深的小洞；然后再顺下一条白色的塑料管子，上边安装上一个铁质的压水井头。只要在里面倒上一舀子“引水”，人抓住压水杆使劲儿压几下，一股清澈的水就流出来了，真的太神奇了！

       可是为什么一压就出水呢？我琢磨了好长时间也没有弄懂。结果我们几个看了一个下午，没想到水老师下地提前回来了，他不见了我们，便让同学们四处寻找。好在终于找到了，水老师便批评我们一顿，还罚站到放学。我本来要问问老师为什么压水井会压出水来，一看老师生气的样子，也不敢吱声了。

       还有一次，不知水老师干什么去了，教室里乱成了团，我就和一个叫同民的同学溜出来，他让我去他家玩，说他家墙上有一幅画很好看。我进了他家屋门之后，果然看见他家屋里的北墙上有一幅中堂画，上面画着一个关公像。关公一个人坐在虎皮椅子上，面如重枣，卧蚕眉丹凤眼，一手捋着长胡子，一手拿着一本书。

       我觉得这中堂画得很好，就拿出本子和铅笔，模仿着画起关公像来。我用铅笔画完之后，民又拿出他的蜡笔来，涂上了各种颜色，一副我画的关公像就创作完成了。同民见我画的好，就想让我送给他，我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只是说我带回家先让高升看看，哪里画的不好再改一改，然后再带回来送给他。同民觉得有道理，才勉强点了点头。

       我俩再次回到教室时，水老师还没有回来上课。我趁机会把画好的画叠起来，赶紧藏进了书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