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文鑫杯555

文/单立文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的谚语出自《西游记》，“陛下，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若爱丰姿者，如何捉得妖贼也?”

  比喻不能只根据相貌、外表判断一个人，如同海水是不可以用斗去度量一样，不可根据某人的相貌就低估其未来。

  小时候老家有一邻居外貌奇特，不仅少白头，还一脸圈腮胡，而且胡子灰白邋遢，加上一脸沧桑，就像刚从监狱里出来，令人心生恐惧，不寒而栗。每有小孩子不听话，大声哭闹，大人就吓唬说：再哭，圈腮胡就来抱走你了。小孩子也怕他，果然就不敢再哭了。

  邻居在家居老小，可能父母也觉生了他，留给他这副尊容，不好找媳妇，难免心生内疚，过意不去，平日就有些惯养。大包干后，我们两家的责任田连在一起，我常跟着他到二里外的大路西锄地。

  锄草有讲头：“春锄杂草少，夏锄棉苗好，秋锄如拾金，冬穿新棉袄”。雨前庄稼锄一遍草，雨后庄稼很快就长起来，杂草就被庄稼遮住，娇弱不成气候了。如果雨前不抓紧锄一遍，雨后草就长漫糊了，不仅锄起来费事，还影响庄稼生长。

  由于要赶时间快锄，我们一个个累得腰酸腿软。邻居也是一幅疲沓样子。可是当小孩子都坐下休息时，邻居却累得打起了自编的拳，就像马克思写文章累了，演算数学题换换脑子。

  相貌美，人见人爱，更乐于亲近。相貌异常，就难免节外生枝。陌生人见到邻居，十有八九会看作黑社会老大而避而远之。走在路上，常有人在背后偷偷指指点点，但绝不敢与其并肩而行。我们也因此沾光不少，没有野孩子敢无端找事、欺负我们。

  面对常人疑惑的目光，邻居毫不在意，有时直接戏称刚从监狱里放出来，自动让人退避三舍，怕而远之。

  后来，邻居通过家里关系，进城做起了小买卖。靠相貌壮胆、撑腰，没人敢收取保护费，生意风生水起，就想从老家再带出几个人来，把买卖做大。

  听说我写文章认识县里的领导，还与领导是大学同学，就让我引见。我知道自己吃几碗干饭，豆腐块也未必能入领导的大法眼，同学更早已是过去式，现在自然心生了距离。但经不住同乡再三央求，就事先给领导打了电话，通报了经过，又买了点礼品，带着邻居登门拜访。 

  领导一见邻居的相貌，心里咯噔一下，登时就抹了脸。以为我不学好，走上了歪门邪路。简单拉了点呱，就打发我们出门。事后还托关系近的大学同学好心提醒我，不要与铁门槛里的人交往。

  其实，邻居心地善良，就像唐僧“扫地恐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罩灯”。在圈子里尊老爱幼，热心助人，口碑不错。

  与邻居相处久了，发觉其为人处世“口中有德，目中有人，心中有爱，行中有善。”与相貌大相径庭，判若云泥。遇事还能忍“只要不碰底线，都是打落门牙---往肚里咽”。

  就是因为相貌个性，让人浮想联翩，打上烙印。记得读书看到一个故事：说苏东坡和佛印一起打坐。苏东坡问佛印：“你看我打坐的时候象什么？” 佛印看了苏东坡一眼说：“我看你象一尊佛”。 苏东坡很得意，看佛印穿着黄色的袈裟，就忍不住说了一句：“我看你打坐的时候象一坨狗屎！” 佛印笑了笑，没说什么。

  苏东坡很高兴，回家跟苏小妹谝弄说：“我跟佛印论禅，从没有赢过，这次大胜而归” 。苏东坡就把经过说给苏小妹听，苏小妹说：“哥哥你这次输得更惨了！” “为什么呢？” “佛印看你象一尊佛，是因为他心中只有佛，所以他看什么都是佛；而哥哥你呢？”

  境由心生。自己心里是朵花，看人也是一朵花，自己心里是堆狗屎，看人也是堆狗屎。

  相貌成了邻居的标志特色。久了未免就有“敏感而又自卑、内向而又孤僻”的心理阴影。但“人生无完美，缺憾也是美”。董卿就说：“女人外表的美都是短暂的，唯有用知识和涵养修饰自己，才能美丽一生。我始终相信读过的书、走过的路，总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发挥作用，使我变得更出色。”

  邻居开始用功学习，弥补相貌，以期“养得深根，便于日后枝繁叶茂。”夏绿蒂《简.爱》中主人公娇小女子简有句经典名言：“虽然，我很穷、不好看，但我们的精神是同等的，正如同你和我都将穿过坟墓，站在上帝面前。”上帝是公平的，他赐给你美丽的外表，定有不为人知的缺陷。若他未能给你完美的面孔，但却可以在某个方面得到造化。

  紧握邻居的手！

  单立文 （字 文方 ）男，1966年3月生，1987年山东农业大学农村金融专业毕业。中国农业银行作协会员，有文学作品在报刊杂志等媒体发表和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