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今声读书见闻两则
《庄子•至乐》载:“庄子妻死,惠子吊之,庄子则方箕踞鼓盆而歌。惠子曰:‘与人居,长子老身,死不哭亦足矣,又鼓盆而歌,不亦甚乎!’”
惠子(既是惠施)听说庄子妻子死了,作为朋友,前去吊唁,见庄子坐在地上,手拿木棍,敲着瓦盆声声歌唱。惠子愤怒地吼道:“你夫人跟你生活许多年,她不幸去世,你不难过,竟然敲着瓦盆唱歌,你这样做未免太过分了吧!”
后人通识,庄子“鼓盆而歌”是他对生命的“起始”与“终止”的超脱诠释,认为生与死的全过程就像四时八节的交替、昼夜不断的运行一样,“化茧成蝶”,是一种自然形态的转变,赞誉他把生与死视为是一种自然现象。按照自然规律,这种诠释固然有一定道理,但是,我则认为庄子“鼓盆而歌”想必另有隐情。倘若他老婆是个持家无道,心地险恶,德行败坏,打爹骂娘,扔柴撂米,好吃懒做,扯仨拽俩,夜赌不归的恶劣女人。试想,一个家庭有了这样的女人,尽管夫妻之间曾经有过欢乐与甜蜜,一旦病死了,恐怕难以让人真心怀念,难以割舍。倘若把“鼓盆而歌”理解为“老妻死了续新弦”,那是庄子的内心活动,不可窥视。但是,时至今日,还没有发现庄子迎娶第二个老婆的文献记载。
二〇一〇年七月二日
二、李白的一次开心潇洒
李白的一生,绝大部分是在漫游当中度过的。天宝元年(公元742年),因道士吴筠的推荐,李白被朝廷召至长安,供奉翰林。文章风采,名动一时,颇为唐玄宗所赏识。后来因为不能见容于朝廷权贵,在京城羁留仅仅三年就弃官而去,仍然继续他那飘荡四方的流浪生活。当此之时,发生了一件令李白极为开心、后人津津乐道的一段经历。
《唐人才子传》载:“(李)白浮游四方,欲登华山,乘醉跨驴经县治,宰不知,怒,引至庭下曰:‘汝何人,敢无礼!’白供状不书姓名,曰:‘曾令龙巾拭吐,御手调羹,贵妃捧砚,力士脱靴。天子门前,尚容走马;华阴县里,不得骑驴?’宰惊愧,拜谢曰:‘不知翰林至此。’白长笑而去。”
以上这段文字的大意是:李白离开了长安以后,一天,他骑着毛驴从华阴县衙门前过,被县宰发现,立即大怒,令人把李白拽到跟前问道:“你是什么人?竟敢如此无礼!”
李白睁起惺忪醉眼,渺视了县宰一眼,慢条斯理地说道:“告诉你,我曾经用皇帝的毛巾擦嘴,皇帝给我调过醒酒汤,我作诗杨贵妃给我捧过砚台,天热难当,高力士给我脱过靴子。午朝门外我骑过马,华阴县里,不许我骑驴吗?”
县宰听罢,吓得连连施礼道歉:“罪过、罪过,不知李翰林来到小县。”
李白听了,也不怪罪,傲然骑上毛驴,飘然而去。
李白虽然流落民间,身为一介匹夫,但是,心忧天下情怀未泯。“安史之乱”发生的第二年,李白感愤时艰,曾经参加过永王李璘(唐玄宗的第十六子;是唐玄宗第三子、唐肃宗李亨的弟弟)的幕府。不幸,永王与唐肃宗发生了争夺帝位的斗争,兵败之后,李白受牵累,被流放夜郎(今贵州境内),途中遇赦。晚年漂泊东南一带,依靠当涂县令李阳冰的资助生活。由于一生蹭蹬漂泊、怀才不遇,导致此时的李白几近精神崩溃,整天泡在酒里。代宗宝应元年(公元762年),时年62岁的李白病故在安徽当涂。一代文坛巨星,陨落在茫茫历史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