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甲溅泪
原创首发
文 ／贾洪国 (四川)
金牌主播 舒心快乐
冬季的穿戴比夏天复杂多了，为了御寒，必不可少的就是棉服了，在棉服取舍不定的档口，那就可以选择一件小坎肩式的棉服。所谓坎肩即我们通常所说的马甲、背心。从隋唐时期的对襟短衫演化成西服马甲，坎肩的半正式感决定了它的休闲属性，文学作品里对马甲的刻画总是机灵又富有生气的。
初冬还不是特别的寒冷，树叶虽已褪去油绿、变得枯黄，却依旧挂在枝条上飘动，临近中午的阳光下一群老人正在聊天，打开车门，父亲才看清是我回来了。一群老辈子大爷笑对父亲说“这龙门阵摆得，儿子回来了都没注意到”，“看来是摆得正起劲！”我一说出口，惹得父亲和大爷们都哈哈大笑起来。
搀着父亲进了院，在大门口拎起刚买的一件棉坎肩，让他穿上试试合身不？
其实在这之前我是不太喜欢坎肩马甲的，相信不少男人和我一样，对这类衣服的印象停留在只求保暖老气横秋上，内心对坎肩的拒绝之情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其实真正的错不在坎肩这种款式的上衣，而在于坎肩的设计。
说实话别看父亲年龄大了，穿衣却是很讲究的，颜色、大小、肥瘦，哪一样也要满意才行。本来我这个做儿子的就不太会挑衣服，再加上父亲的这些细致又“苛刻”的条件，所以，我就更没有给他老人家买衣服的信心了，所以父亲身上穿的这些新潮、时髦的衣服，大部分是姐姐们逛街买回来的，虽然省去了我不爱逛街购物的烦恼，却又让我这个当儿子的很是自责，不论什么样的借口与理由，都无法代替儿子应该要尽的孝道与义务的。
小坎肩也叫做马甲，版型利落简单，近乎没有多余设计，露出完整胳膊线条，更显流畅优美，短窄造型也能起到修饰胳膊线条和身形的效果，率性又不羁。坎肩背心兼具实用性与百搭性，寻常衣裤装都能任意组合，居家逛街散步无一不可。
上一周回家还有一点太阳，但屋里凉凉的，父亲穿着薄棉袄、外套一件棉坎肩，那件坎肩是三年前他去大姐家出来赶大集买的，棕色的外表还是挺好的，可黑色的里子前身却成薄纱抽丝状的网面，“我再给你买个坎肩吧，我看到不少老人的样式，颜色挺好看的，就是怕买了肥瘦不合适，有个比较的就好了”，父亲顺手递过来一件绒里坎肩说“这件大小、肥瘦正好，就是现在穿有点薄了”。
小坎肩颜色以白黑灰等基础色系为主，无袖设计恰到好处露出肩部和胳膊线条，用个人信息牌作为点缀，冬季穿搭利落清新，基础单品随便搭配一件长袖也能穿出时尚感。而且坎肩背心自带直角肩，很容易凹出老爸帅气不羁的造型，方便简单。
我把这件绒坎肩平铺在床上，用右手的拇指与中指丈量出胸围与衣长的大约尺寸，回家后在早市的棉衣店里给父亲挑选了这件手感柔软、样式大方的黑底、枣红色横竖格花保暖加厚的棉坎肩。
随着年纪越来越大，一向穿着计较的父亲，如今对于穿衣的审美，渐渐淡化了许多。在马甲穿搭问题上，基本是儿女在替他选择美感，配色的精致和协调，整体服装的搭配颜色不可过于杂乱，会让孙辈们有视觉疲劳，还会显得有些土气。大姐建议给父亲买衣服，多选择同色系的服装，这样会让他老人家看上去更有气质。蓝色坎肩背心优雅低调又有质感，搭配同色长裤或者白色老年鞋，温柔又有格调，减龄又时尚，再加上一顶棉皮风雪帽，更提升了造型层次。
父亲套在身上，镜子面前一站，我问“怎么样？可以不？合适吗？不合适可以再换的。”父亲扣好扣子，整了整，满意的说“这回买的大小正好，款式也不俗气”，望着父亲温和的笑，舒展的脸，我的大脑瞬间想起了儿时心中的记忆，母亲给我穿上棉坎肩的时候，那是一样的美。
在我学生年代，生活条件特别苦，父亲在外做手艺不经常回家，家里所有农活和我们兄妹的吃穿全靠母亲一人，白天在生产队劳动，晚上在煤油灯下给我们做鞋，补袜，缝衣服，夜里还要早起推磨子，做早饭，天亮时分，一大锅饭做好，匆忙收拾一下，吃几口饭，在去队里劳动。
有一次，队里分麻杆，剥皮后的麻杆鲜鲜的一人多高，根上带着大泥疙瘩，这时父亲回来了，用推车往家运，因为太沉了，父亲没有推到家，车子就翻了，人累晕了，好长时间都没有从地上醒过来......小时候这些事，我都觉得没什么感觉，不过现在的想法就不同了，因为自己也是两个孩子的父亲，深刻体会了做父亲的不容易，觉得父亲当年在外吃了太多的苦，受了我们无法体验到的劳累，以至于今天写这篇文章时还是为父亲的所有付出而伤心的泪流满面。我十四岁那年，父亲的身体彻底累倒了，营养不良，神经衰弱，贫血，慢性肾炎，很多种病。从那以后，天天吃药，躺在床上，饭也做不了，说话也是有气无力的。
小时候我的身体也不好，总爱生病，特别是冬天总是怕冷。这年冬天是我第一年刚上小学最寒冷的一个季节，母亲怕我上学路上会着凉、生病，她虽然身体不好却连夜煤油灯下给我改制了一个棉坎肩，我躺在大床的最里面，看着妈妈带着虚弱的身体，昏暗的煤油灯下缝制，香香睡去的我哪里知道妈妈灯下一针一线为儿子改制棉坎肩的辛劳，只看到清早起床已经做好的棉坎肩平整的叠放在床头，妈妈带着疲倦，轻轻地嘱咐着我“上学冷，把坎肩套在秋衣外面，再穿上棉袄就暖和多了”。
很舒服、很合身的棉坎肩，穿在身上我觉得好骄傲，我知道其他同学都没有我幸福，他们都没有这样的棉坎肩，因为只有我父母最疼我，只有我妈妈的手艺这么灵巧，虽然是旧花布改的，我却异常的喜欢，母亲看我穿上棉坎肩兴奋的模样，心里一定很踏实，暖暖的坎肩为我暖心护体、遮挡严寒，寒冷的冬天，我有妈妈特别的疼爱，一定温暖而健康；此时，妈妈嘴角的笑着那样好看，虽然此时是一双熬红的双眼、鼻孔还有吸进煤油灯那些黑黑的烟，妈妈却依然是一张笑如舒展的美丽脸庞。
回忆在往事里，总有很多感触内心的情结，这一次又一下勾起了我善感的心，随着眼角轻轻滑下的一行热泪时，竟然母亲已经离开我们已经五年了。父亲看我走神、流泪，诧异的问“这又咋了？”“没事，看到您穿坎肩的样子，想起了我小时候母亲半夜给我做的棉坎肩，那个坎肩我很喜欢，一直穿到我参军入伍，退伍回家后我还没舍得扔，最后也不知道上哪去了？”“都快40年的事了，说实话那时候有钱买也没有卖的，只有自己做了，不过很多人家有件过冬的棉衣就不错了，哪还有坎肩穿呢”，“就是啊，那个时候在学校我还给同学看，显摆来着呢。”我这么说完，还把父亲一块逗乐了。
作者简介
贾洪国，1968 年生人，西藏军旅五年，荣立部队新闻报道三等功一次，双流县报编采工作十年。曾获全国农民报好新闻一等奖。三十多年来，在各级报刊发表散文400余篇，有数篇获奖。出版有个人文学集《 一花一世界 》、《 人生足迹 》 、《 风兮雨兮》。
近年来，主要精力用于采写《寻访战友故事集》已完成了十五万字的创作，已完成了二十多万字的《战友情与舌尖上的记忆 》初稿创作。因为“人在变老，战友情却历久弥新！”
把文字当成爱好经营，把生活当成诗意品味，一念花开，一念云起，在时光中拈花微笑，能穿透岁月的漫漫尘埃。
主播简介：
贺淑欣《明心文学》金牌🏅 主播！网名：舒心快乐。河北唐山迁安市人，退休于迁安市人民医院，喜欢主持、诵读、走秀，唱歌，跳舞，希望用自己美妙的声音诠释生活的美好，让每天的生活舒心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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