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鹤,本名康永华;
大江新诗刊宣传部长,责任编辑;上海浦东作协会员;
热爱文学,犹喜诗歌、散文;著有《东方鹤文学集》。
写作倾向:主题鲜明、描写细腻和情感真;蜗居里,煮些烟火文字以度晚年。

昨天,去访残荷!
眼前这一池水,原本通潮,却因那场风暴卷过来的残枝败叶和泥沙石砾,堵住了水道,所以隔绝了潮涨潮落的江河,成了一潭死水。要不是那个季节,青荷与青荷撑起的繁花,这里或许早就生了腐朽的味道,令人嗤之以鼻。如今,秋风令众荷残了,接着便将令其死亡,死在这一潭死水中!

活着,却往往需要一个理由!比如诗与远方是诗人们的向往,那里有苍梧,有茱萸,有芦荻,还有一枝桂冠,在等候诗心的到达,于是,这便成了诗人们活着的理由;再比如,儿女是父母活着的理由,因为儿女是爱和辛勤开出来的鲜花,是点亮未来的光芒,是慈心、责任和暖意的落点;假如还有“比如”,那么使命是英雄活着的理由;长路是思想活着的理由;哲学是因为矛盾需要解析,宗教是因为灵魂需要救赎,于是,哲学和思想都不曾枯萎……

从人到物,再到思想和义理,总有一个理由,让抽象在现实中“活色生香”,而现实却因为那个义理而存在得“理直气壮”!
众荷生时、盛时,苍天给了她们充分的理由:苏醒的理由是开春,振奋的理由是惊蛰,发芽的理由是水暖,展叶抽枝的理由是长风,所有的理由都令其怒放,令其艳压群芳,令其走进诗人的文字里,做一回“别样”的女王——“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可那毕竟已是昨日,已是曾经,已是过往,已是回望时的渐行渐远……
如今,她们残而将死!
死亡,何其速也!几乎不需要太多的理由,一阵秋风或者一夜寒凉便是众荷死亡的理由!那些不久之前还活得不理红尘的莲叶和一支一支向天而生的自以为清高的莲杆,现在都坍塌在了水中,被浊流摩荡着、撕扯着,已经失去了文本上的关于“生”的意义!
如果,给个理由就可以活着,那么再苦再累也就活着吧!即便屈辱,即便无趣,即便苟且乃至麻木到一天接着一天的“和尚撞钟”。可是人偏偏会触景生情,会联想开去!

面对着一池残荷,我真的联想开去了,还生出些感慨来!我不问自己“为什么活着”,却找到了许多关于自己的“死亡”的理由:
“我不是诗人,不曾具有面对无限春光便激动不已、不吐不快的本事,不能不朽,活着何用?
“我不是英雄,便不具有改天换地的使命意识和责任担当,活着何用?
“我不是哲人、不是宗教人士,便没有启人智慧和救度灵魂的自觉,倒是留了些虚荣、狭隘、胆怯和犹豫、彷徨——在心里边,既如此,活着何用?
“难道,灵魂只为那几升米、那几件衣、那几间陋屋和那几个日夜而来?”
“嘿,真事他妈!

其实,我不过是这“一潭死水中的一枝残荷”罢了!曾经执着地以为有个繁荣的梦,而今却毫无抵抗地随了秋风而去,落得一场空幻!因此,死亡若是一支歌,于我就像一场交响。
……………
残荷将死,她们的遗愿,污泥中的藕必定收藏着;藕虽非荷,却一脉相承,只待明年,便是希望;
幸好,我也有子有女,子女非我,却也一脉相承。不过,我若死亡,一缕精魂将不再归来;我要回我的原乡去,投入在那儿久久盼归的母亲的胎中,做那片土地的儿子,骑那儿的马,登那儿的山,喝那儿的酒,摘那儿的、被那个老父亲镶在天上的星星!至于儿女们的明天的明天、明年的明年,哪里需我用心?

东 方 鹤
2022.10.11

主播,曹伟
播音员、主持人。酷爱诗歌创作、朗诵、舞蹈,美术,围棋及文艺创作。编导多部影视作品、专题片、大型文艺晚会并录制配音。诗歌代表作:《魅力中国》《清明上河图》《聆听中国》《我的江南》《美丽中国我的家》《千古绝唱大秦腔》等。微信号:touxinyihao

大江新诗刊 金露 编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