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儿女婚事》之二十二

白小虎当兵走了

文／刘玉伟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兰桂英和石磊领结婚证的事，很快就在白家沟大队，还有其他生产队里都传开了。队里的其他人，把这件事都当成新闻，或者是笑料说一说就过去了，但是对于十七八岁的白小虎来说，这是他万万不能接受的一件丑事。

        白小虎有一天下午放工后，就气冲冲地走进石磊的屋里，迎面就给了石磊几拳。他哭喊着说：“你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狼！你去睡谁都可以，你为啥要睡我妈啊！你以前还和我称兄道弟的，你这是人干的事吗？”

        石磊擦了擦嘴角上的血，跪在地上说：“好兄弟，你要打、要杀、要剐随你的便！我喜欢你妈，她怀了我的孩子，我不能不对她和孩子负责啊！”

        白小虎刚想要抬脚去踢石磊，兰桂英冲进来抱着他说：“小虎！这都是你妈的错，是你妈不要脸，是你妈勾引的石磊！你妈给你们丢人了！你要是不能原谅我们，你妈这就去死！行了吗？”

        兰桂英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哭着，石磊哭了，白小虎也哭得更伤心了。他也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他妈妈说：“妈，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也能懂得你的心！但是，你为啥要和他在一起？他只比我大一两岁啊！”

        白小虎是在农村长大的小伙子，队里像他这么大的，有的不但结婚了，有的都当了娃他爸了。他和那些人在一起时，他们津津有味地说起夫妻之间的事时，他也是听得浑身上下都有反应。因此，他知道妈妈守寡的苦，他也能理解妈妈想找男人的心情。

        白小虎知道了这件事情以后，他也反复地想过，如果妈妈是和别的男人好了，他也许还可以接受。但妈妈喜欢的，偏偏就是他也喜欢的石磊哥。

        白小虎也是队里数得上的英俊小伙子，他红脸、浓眉、大眼睛，身高也在一米七五以上。他从小就在地里劳动，又经常跟着舅舅在外面干木工活，他肩宽背厚，胸肌和腹肌也很有形。他在社员们的眼里，就是一个辕牛一般强壮的小伙子。

        兰桂英也经常对石磊说，小虎啥都好，就是他的脾气，也像他的父亲一样，是那种一点就着的火药性子。

         白小虎又看看石磊，又看看妈妈，他突然狠狠地扇起自己的耳光来。他一边扇着耳光，一边哭着说：“妈！我知道你苦，我也知道你想有个男人疼你爱你，但是，你喜欢谁都不该喜欢他啊！”

        兰桂英早已哭得泪湿衣襟，她紧紧搂住白小虎，母子俩又抱头痛哭起来。石磊也跪在一旁，哭得也跟泪人一样。

       洪涛也怕队里的人看笑话，他把院门死死地插上，站在门外听着里面三个人的哭叫声和说话声，他也是泪流满面，泣不成声。他真的很后悔，春节前就应该把石磊拉回西安，如果那样，这种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了。但是，世上没有如果，更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白小虎在洪涛等人的劝说下，勉强地同意了石磊和他妈妈的婚事。他又在队里待了几天，就自己跑到县里，和舅舅学起木匠手艺来。那一年的十月，县里动员适龄青年入伍时，刚满十八岁的白小虎，就积极报名参军走了。

        白小虎当兵走了几天，兰桂英就生了个女儿，她给女儿起名叫石小英。白小花也考上了高中，就继续待在她姥爷家，她从那以后就很少回白家沟了。

         1970年8月，西安有单位来后山公社招工，主要对象就是在这里下乡的西安知青。洪涛在公社里知道了这件事后，就赶紧告诉石磊，说：“招工文件里规定，凡是在农村结过婚的知青，不论男女都暂时不能考虑。石磊，你难道就愿意在这穷山沟里待一辈子吗？”

        石磊拍了拍洪涛的肩膀，眼睛里都是泪水。他叹了一口气说：“洪哥，你让我怎么选择，兰姐很爱我，小英都会叫爸爸了，我要是离开她们，我会很难过的！”

        洪涛摇一摇头，也长叹了一口气，说：“好兄弟，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激情过后，等到你平静下来以后，你往往会对自己干出的事情，要作重新的估价。这不管你年老还是年轻，也不管你主动还是被动，也不管你自觉与不自觉，反正你不是受到理智的裁判，也要受到感情的支配，即是这两项你都能躲过，生活习惯也会跟你算账的！”

        （未完待续）

刘玉伟，2022年10月10日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