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青芒从树上掉下来
怅然若失
我也是
想抱住
又不敢
8秒
只有8秒
收藏，反复听
没有哪件乐器能够
发出这么销魂的
声音
致友人
他决定以致友人为题
写一组短小说
比如已想好的一篇
致某某，你28日的安排
让我充满遐想(再推前一年就是瞎想)
时间漫长而生命短暂
有点麻烦是值得的
这是开场白，至于故事的展开
他打算从27号晚上开始
切入点就是
他问她，房间里可以抽烟吗
一辆火车逸出轨道
我用的是飘逸的逸
这意味着我将以浪漫主义的眼光
来看待这一辆出轨的火车
挣脱了地心引力的限制
恰似一架自由的飞机
仁和春天
抽烟的时候
窗帘已经打开
讨论起小说的情节
又看向窗外
那是杜甫草堂
一个曾经经历的地方
回过身
靠近衣帽间
镜中所见
皆春天
远大都市风景
这次回去看见
远大都市风景临街的那栋楼
拆了
以前每次进城
在华府大道路口等红灯的时候
都要看见那栋楼(粉色的)
那首诗我没读好
不适合在那个场合读
是的，可以藏起来
除了那栋楼
还有一条街
这次回去经过那里
那条街还在
树荫背后
夜深沉
三个红苹果
这里玻璃桌上还有三个红苹果
我在犹豫，是把它们写成
一首诗，还是一篇小说？
苹果先是在窗边，后来去了浴室
然后移动到床上
“读过苹果的隐喻那首诗吗？”
“读过，但可以再读一遍”
那个隐喻的苹果已被吃掉
所以，苹果不再是隐喻
“但为什么是红苹果？”
“难道不红吗？”
停车场的那辆卡车很有意思
在午夜的街角找到了一家杂货店
回去时才发现三个红苹果
原封不动地摆放在玻璃桌上
“我都饿了，找到几个芒果”
“也是三个吗？”
“也是，我准备吃掉它们”
试睡报告
楼道隐蔽
房间却很敞亮
床的高度适合侧卧
趴着也行
花洒出水充沛
从后背到前胸全覆盖
连口腔
都很湿润
这不是无烟房
可以抽烟
烟蒂
残留着唾液的味道
窗外风景朦胧
恰与室内气氛一致
有茶名远家白
置于案上
坐窗台上抽烟的女人
我又重新把那些照片打开
看那个女人抽烟的样子
猜想她不抽烟的时候
眼神也可能没那么疏远
虽然看上去她抽这支烟就是为了拍照
但不可否认的是
拍照的时候
她是真把烟吸进去了的
这就像写小说的时候
缥缈的思绪难免会从眼神中表露出来
那时恰如此时（远即美）
所以我也开始在主观上调整焦距
以便深入到她眼前直到看见
其中最细微的皱纹
在春城
又去翠湖看了海鸥
还有那三匹泥塑的彩色马
天气比上次暖和
上次是十二月
这次是三月
以为春城四季都是春天
但坐我邻座的老田说
这是昆明气候最好的时候
我问难道过些时候就会不好了吗
他说到了五六月份就是雨季了
每天下雨
我便想起伍迪.艾伦的那部影片
纽约的一个雨天
于是萌生了一个想法
五月或六月再来一次昆明
体验一次打着雨伞
漫步街头的感觉
当海鸥蜷缩在栏杆和树枝上睡觉的时候
我们又去到一个街边小店
吃烤鱼，喝啤酒
我又想起那部电影
并想象此时就下起了一场大雨
让我们奔跑出去
一直跑回酒店去
何小竹，1963年生。诗人，小说家。出版有诗集《6个动词，或苹果》，小说集《动物园》。现居成都。
鸿山 . 玉和祥杯首届南方诗歌奖继续征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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