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子不算大,但很是丰富。每个周末和寒暑假,我都会来这里,村里很少有玩伴,我在家是孤独的。园子周边陆续出现过一棵梅子树,一棵野桃树,一棵梨树,一棵大叶女贞树和两棵李子树,我怀疑没人种过它们,是它们自己长出来的。春暖花开的日子里,坎上还会冒出一簇阳荷,一排洋姜,几株神奇的向日葵。
梅子花开,春天并没来;梅子黄时,也不一定日日晴。但,花和果装点着我的眼睛、我的童年。梅子成熟时,煞是好看,但没多少人喜欢吃。我总是在树下捡掉落的梅子吃,那是已经熟透了的,酸味没那么重,但如果下手迟了,蚂蚁便会捷足先登。
村庄的夏天少见鸟儿,都去山上筑巢、撒欢儿去了。有一年冬天,天天下雪,梅子树却迎雪开放了。父亲觉得这不可思议,不是好兆头,于是拿斧子把它砍了,我怎么劝也劝不住。我哭得很伤心,但没用! 树桩后来发过许多芽,但终究也没能成材。李子树下有许多新芽,扯了栽成一排;埋一截树枝,便会发出许多芽,我觉得很有趣,很神奇,但父亲会及时把它们扯掉,不让它们占据冬天的菜、夏天的玉米的地盘。
那棵大叶女贞树,我和父亲都喜欢。父亲在树上养了白蜡虫。而我喜欢它,是因为冬天它会引来许多好看的小鸟。那棵野桃树果子小,除了蛀虫的有点甜,其它的酸得入不了口,但我很喜欢粉红的桃花。梨树还没结果,园子就不是我的了。

我不喜欢吃阳荷,但感觉很好看。那丛阳荷叶上总是有很多蝈蝈。夏天,我总是捉很多蝈蝈来打牙祭,满嘴留香。整个夏天,蝈蝈成了我的主肉,那时家里少有肉吃。后来,携妻儿回故乡,我想再试一口,烤好了,但丢不进嘴里,总感觉恶心。
园子里最神奇的要数那几株向日葵,它们总是看着太阳,也不怕耀眼。我一直以为,因为它们长得像太阳,错把太阳当成了妈。
洋姜后来去了哪里,我不甚明了。当时真是爱得不行,那花儿跟向日葵似的,真是好看。上面住着许多种好看的瓢虫,我总是一盯就是半天,感觉那些生物是那么好看,那么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