聆听亲语
杨照辉
一
“儿啊！天旱，农民没啥收成。
可不敢，乱收学生娃的钱！”
父亲的嘱托仍在耳边回响
那是一个基层老党员不息的心声
如雷贯耳，终生难忘
回想父亲的话，聆听亲语
眼前似乎浮现
父亲那在党旗前高高举起的拳头
一颗红心激荡于胸膛
父亲那在机床前奋战的身影
晶亮的玻璃就业于全国各地
父亲那带领社员们挑粪疾行的脚步
集体的大地孕育出新苗
父亲那走家串户嘘寒问暖的笑容
一颗颗感激的心捧出了热茶
. . .
那是一个普通老党员不息的足迹
心系大众，为人民服务
聆听亲语，感念于心
作为一个清贫的人民教师
我扎根乡村，教书育人三十余年
从不言悔
二
“民娃，会带我，去看病的。”
隔壁王大妈告诉我，这句话
破闸的泪水洗劫了我的脸颊
愧疚的心紧缩成，乱调的四个字
——我，没，有，啊！
“民娃，会带我，去看病的。”
这是母亲生前留下的一句话
这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希冀
这是一个儿子对母亲经常头晕头疼，无视的
罪孽。
这是一个儿子，借用种种借口都无法弥补的
罪孽！
突如其来的脑溢血，如鬼魅般
剥夺了母亲坚韧的生命
却永远剥夺不了母亲留下的这句话
深深地砸进儿子的心窝
“民娃，会带我，去看病的。”
回想母亲的这句话，聆听亲语
那种锥心刺骨的痛
那种撕心裂肺的悔
依然噬咬着我的心
子欲养，亲不待啊！
三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哪！”
这是岳母常常念叨的一句话
它像一枚钢镚儿落地
铮铮有声，告诫子女
生活要节俭，不可奢靡
岳母啊
总爱穿，她那件洗了又洗补了又补的旧衣衫
她亲手纳制的土鞋底，摞满了箱底
岳母啊
总要，捡拾尽麦田里遗漏的一粒粒麦粒
总爱吃，小米大豆和水煮面的糊涂饭
岳母啊
一年四季，都要住在冬暖夏凉的老土窑
布置简易干净，拒绝奢华
岳母啊
即使走亲访友，也
穿戴俭朴，从不花里胡哨
有人说她抠门时
她总会念叨这句话
“一分钱哪！难倒英雄汉。”
回想岳母的话，聆听亲语
我们接替她艰苦朴素的习惯
生活就要俭朴
生活杜绝奢侈
生活要未雨绸缪，居安思危
四
“我就不信这个邪！”
这是岳父在村口老皂荚树下
撂下的一句话
它是否冲撞了皂荚树上的神灵，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它凝聚着岳父军人般的脾性
顽强而执著
岳父曾是一个军人
兵役场上，曾有他拼搏的英姿
退役后，岳父是一名普通的工人
车间里，留有他奋战的身影
退休后，岳父便成了一位地地道道的老农民
田间地头，到处是他勤劳的足迹
岳父以他军人般的钢铁意志
缔造着幸福生活
不信神，不信鬼
只信奋斗的人生
有人说，别干下那
命里注定的，上天安排
岳父就要撂下这句话
“我就不信这个邪！”
岳父撂下这句话的一个晚上
突发脑溢血，永离人世
乡邻们说，那是岳父冲撞了神灵
曾在皂荚树下说了这句话
还伐掉了庭院中，那棵住有神灵的老榆树
那天晚上，岳父从邻居家串门出来
回家。一路上，就有此怪追着他叫
这就是冲撞了神灵
但我始终觉得，那是岳父劳累的结果
这与他军人般的信仰无关
回想岳父的这句话，聆听亲语
我感同身受
生活就要自己去创造
不可触摸虚幻的信仰
坚韧的挺直腰杆
五
自从聆听了父亲的那句话
每至父亲节
我都要搬上一只小凳子
静静地坐到父亲的膝下
再次，聆听亲语
虽然父亲已步入耄耋之年
虽然父亲已瘫坐轮椅之上
虽然父亲已语不清晰
我依然要聆听亲语
尽孝于父亲，尽忠于人民
坚守我清贫的工作本分
自从闻听了岳父的那句话
每逢父亲节
我都要燃上一对香
敬献到神龛前
再次，聆听亲语
面对生活要有拼劲
绝不信那个邪
自从闻听了母亲的那句话
每至母亲节
我都要燃上一对香
敬献到神龛前
再次，聆听亲语
再次，虔诚地请求母亲
宽恕一颗未尽之心的
罪孽
自从聆听了岳母的那句话
每逢母亲节
我都要再燃一对香
敬献到神龛前
再次，聆听亲语
坚持艰苦朴素的生活
勤俭持家
聆听亲语
传承父辈们平凡的美德
涤荡心灵
作者简介：
杨照辉，男，生于1972年8月6日，山西省垣曲县英言镇人，垣曲县英言初中教师。钟意文学，常有各种文章见诸于报刊杂志及网络公众号，曾有诗作《家乡的槐树林》荣获2021年第二届（香港）紫荆花诗歌赛优秀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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