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169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638期
作者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蛰居山里
铁裕
在很多年前，我到云贵边界的一个名叫哈拉河的村子去玩。那里地理环境独特，山高路滑，因而在附近经常发生山洪，泥石流，或常有石沙从陡坡上出其不意飞来，十分危险。那里由于比较闭塞、偏僻，至今没有公路。只有一条毛毛小路，面包车基本可以通行。
我搭乘一辆面包车前往哈拉河，驾驶员驾车的技术和经验十分丰富。但由于车几乎是在山上行驶，那悬崖陡坎，那崎岖不平的路面，吓得我心惊肉跳。可那驾驶员仿佛在平地上行驶一样，他一边开车一边向我描述着他的山村。
他说“:我们村隔县城有40多公里，四面环山，风景优美。我们那里就像世外桃源一样，不用安防盗门，不用上防盗网。家禽在村里随便放出，牛羊放到山上，到晚才去赶回，没有人要呢。还有，就连山中的野鸡、野兔、野羊等野生动物，也同我们和睦相处。你如果觉得寂寞就到山里去，有野生动物和你交谈，你说这是不是世外桃源”？
一路上的风景，正如驾驶员所说的那样优美。车慢慢行驶着，一会儿有鸟儿飞过，一会儿又见到森森丛林。有时也会看见兔子从草丛中奔跑出来，不慌不忙的在路上悠闲地走着。好像这里的野生动物和村民们保持了友好睦邻关系，而山民们也大多会自觉地保护野生动物。我看到驾驶员每见到一间农户，或是一个人时，就会停车看看，或是打声招呼。要是遇到空旷的山谷，就大喊一番，不知是喊人，还是唱歌？可在荒凉的山中，只有他的声音回荡。等听够了那悠长、孤独的回声，才开着车前行。
我不知道他这是干什么？是因为苦闷、孤独、企盼，还是一种交流？或是感到寂寞、难耐，作一番宣泄？我想:无论是哪一种，都是心灵、精神的需要，也是一种释怀。
在这荒凉的大山中，人肯定是孤独的。孤独时就想宣泄，就想说句话。因此，才会有这种对着山谷放开嗓子呼喊的嗜好，也才会听到那一阵阵的回声。
一个老农在前面走着，驾驶员按了几次喇叭，他都没有听见。车开得很慢，老人在转身时才发现后面有车。老人笑了，驾驶员也笑了，他们聊了一会儿，才开着车前行。
驾驶员说:“我们这里人很少，因此，见了人总想扯上几句。要是这里再多些人烟，那该多好啊”！我说:“中国十几亿人口，难道你还想人多”？他嘿嘿笑着说“:多是多了点，可咱们这里少啊”！这时，我看到山村的真面目:茅棚、瓦房、极少有砖房，还有一两幢吊脚楼。到了村边，车停了下来，驾驶员说“:这就是我的家乡哈拉河”。
哈拉河傍山依水，风景秀丽。这里的村民十分耿直，待人也温和、直爽。驾驶员开玩笑说:“哈拉河的姑娘就像大板桥的姑娘那样美丽、动人，要是你内心有愁苦，只要一到这里，就会烟消云散。干脆，你到我们这里来安家落户吧”。
我从繁华的城市第一次走进这个几乎与世隔绝的村庄，我感到一种惊奇、兴奋，也感到一种陌生、苍凉。村里的人围了上来跟驾驶员说话，讲这个，问那个，狗也跟着狂吠。我看到憨厚、勤劳的村民有一种亲切、好客的感觉。
驾驶员说:“我们交个朋友吧，到我家里坐坐”。我随他进了门，这是一家普通农民，不知是出于什么原因，或者说是一种单调的生活补偿吧，他们家贴满了各种风景图和明星照片。就连窗台上，也绣着一些色彩鲜明的图案。
一会儿，来了不少人，他们坐着聊天、喝茶。而且茶瘾大得惊人，茶叶要放得满满的，喝的都是大渡岗。驾驶员说“:山里人嘛，喝这个才解渴，才过瘾”。他一边说一边特意为我沏了一杯碧螺春。我说“:我也来一杯大渡岗”。村民们在他家边说边笑，眼里闪烁着喜悦的光芒。我从他们的神情中猜想:他们的心灵里一定有个妙不可言的世界。也许，这与我还有一种内在的联系吧？
他的妻子一会儿为我倒茶，一会儿递上苹果，而后又煨上一碗油面。她笑着说:“山里人家，没有什么好吃的招待客人，就吃这个吧”。
驾驶员也说:“这是山里人待客的上好食品了”。我肚子也有些饿了，就吃了起来，不时对女主人称赞说:“好吃，有一股香味”。听到夸奖，女主人笑得很灿烂。
我环顾他们家中，有不少商品、食品，产于广州、上海、深圳等地。我想:在孩子幼小的心灵中，一定会想到大山外面还有一个美丽的世界，那里有许许多多他们做梦也想不到的东西。也许，孩子们会想着好好读书，走出这大山，或者想着读好书，改变山村的面貌。
有个男孩起身为我倒水，满脸是笑，笑得那样天真、可爱。他呶呶嘴，示意我喝茶。我刚端起茶杯，他就准备倒水，使我不敢再多喝。受到这样热情的款待，我平生还是第一次。我说:“我们照张相吧”！那孩子点点头答应了，他说，他从没有照过相。面对夕阳，面对大山，不用化妆，不用表演。他咧开嘴笑着，笑得那样开心，那样动人。
面对这种笑容，这种热情，我内心一片感动、一片激昂。仿佛我就是他们中的一员，有着他们身上的粗犷、豪放，有着他们身上的真诚、善良。
我要走了，还是驾驶员送我回家。车缓缓的行驶上山路时，我从车窗探头看，在苍茫的黄昏，那些热情、好客的村民还在向我频频招手。
蛰居山里，有山里的乐趣、幸福；蛰居山里，有山里的玩场、看场；蛰居山里，有山里的风景、雅兴。如果你在繁华的城市里被市井世俗挤压得难耐难熬时，那么，我建议你们就到山里走一走，当然，如果有可能，就到哈拉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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