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父亲
廖爱仙
清晨,给父亲奉上一柱香,看着父亲的遗容,他嘴角溢出的笑意,心里的悲痛与懊悔由心而起!今天是父亲的生日,看着窗外和煦的阳光,听着窗外来来往往车辆的轰鸣,却阻止不了我对父亲的追思,对父亲的怀念。我时常会想,假如怀念能够构架通往天堂的阶梯,假如思念能够铺就上行的天路,我会不顾一切径直走入天国,再把父亲接回到我的身边。
在梦里无数次与父亲相见,看着他那熟悉亲切的面孔、温和的微笑,听着他对我挂心的话语、殷切的叮嘱,感受着他用温和的手抚摸我头的幸福。虽然只是梦,但我还是感叹父亲对我的眷恋,上天对我的眷顾,让我时刻都能感受到父亲的爱、父亲的情、父亲的期许与期望。
父亲,这个伟大而崇高的字眼,注定了父亲一生的坚辛与痛楚。从妈妈的离开,继母携着大大小小四个小孩走进家门开始,就铸造了父亲一生坎坷的命运 与不幸!为养育我们兄弟姐妹七人,生活的重负过早催白了他的头发,压弯了父亲山一样的脊梁,岁月的风霜,在他的额头上刻下的不是开心和慰 籍,而是一道道为谋生存的空间,而留下的沟壑般的记忆。
父亲,不容易!面对生活的种种无助,风里雨里,他保持着从容的态度,在儿女面前铸成顶天立地的形象,孤独而艰难的走稳脚下的路,责任放在内心最深处。父亲,不容易!生活给他很多的痛楚与无奈,苦过累过,只为维系家的纽带,将继子女视如已出,关怀与温暖,爱与责任在父亲的宽大胸襟里溢出扩散,读书,找工作,结婚,生子,予继母的承诺一样样在父爱中履行。
子女一个个离家远走,留下父亲与继母相依相伴。父亲,退休一时闲下来,子女们离开了家,一整大幢房子晃动着他们两人的身影,饭后茶余,两老商议着开一个小诊所,以方便周围老百姓,闲时种点庄稼,养头猪以打发一些时光。而这小小的决定,瘦削了他的双肩,负累了他的心脏,继母辜负了为人妻的职责,忘记了日渐老去的父亲已背负不了这些劳作,他老去的心脏承受不了这些额外的负担,她的任性让我的老父亲一次次住进医院,而父亲一次次所幸逃离病魔。
每次回家,我总能在拐角的路口,看到父亲,而今,不知父亲会在哪个路口等待,不知父亲慈祥的目光投向哪里?每次陪着父亲,透过他瘦弱的双肩,感受父亲岁月的厚度,陪着他说几句家常,了解父亲内心的感触,流淌的总是他宽容,暖暖的爱,缓缓的言语里满是他对子女们的牵挂,回报他的是搪塞和无尽的索取。
然而,这一切在父亲倒下的那一刻定格成过去式,我的父亲因为突发脑出血,遵从医生的建议,企图通过手术将父亲从病魔手里再次抢回来,好让我继续陪着他,孝敬他。可我只能每天每天在他的病房外祈求老天,为他祈祷,期望他的康复,一遍一遍又一遍流下的泪水,感动不了老天,没有让父亲醒过来,父亲不曾睁开眼看看我,就永远离开了我。翻飞的细雨,不尽的悲痛,无限的哀思,并不能唤回哪怕是偶尔的回眸。
脑室系统出血并铸型,梗阻性脑积水,多发性脑梗塞,高血压3级高危组,冠心病,心律失常,肺部感染,低蛋白血症,这一系列病种,80岁的老父亲怎么能够耐受?其实,老父亲已经够努力,够勇敢,凭着他坚强的韧性坚持了14天!当父亲被推进那间房子,我感觉自已的心瞬间破啐,肝胆寸裂!任自已哭得声嘶喉裂,呼唤父亲,都不能挽回所有,随着一阵声响,一缕清烟,我再也见不到我亲爱的父亲,从此阴阳两隔,再没有人像他那样爱我关心我,我怎么能够舍得我的父亲!
失去亲人的悲痛,令我不能自拨,雨洒天地泪,天号放地哀,一缕缕揪心的思念,像被激起的涟漪慢慢荡漾开来。 在路上多少次与“父亲”相遇,走在街头、走在人群,不时会看到神情、背影、姿态、气质与父亲相似的老者,有时会情不自禁的快走两步追上老伯看看是不是父亲,有时会默默的看着他们的背影收索父亲留给我的记忆,有时会怨憎自己没有在父亲有生之年尽到孝心,更有时会想如果能有来生我一定还做他的女儿,只是自己要早一点长大、早一点懂事、早一点成熟,多尽一份孝心,多尽一份责任,多给父亲带来一些快乐与幸福。
雨很大,风亦大,挡不住我对父亲的怀念,刺眼的阳光,晒不干我的忧伤,那随风飘落的灰烬,是我对父亲一声声的呼唤,父亲,您可曾看见,女儿不忍离去的脚印,写下的都是无奈的坚强。我不知道人来人往的天堂那边,父亲是否过得好?他们一次次的做作是否影响到您?爹爹,在这里,我真该为您叫声屈!您的千辛万苦的付出得到的回报居然是掠夺!但女儿持着您善良的本性,不与之计较,爹爹,您安息吧!女儿知道您放不下的是您的妻,我的继母!虽然她许多做法让人不能接受,不能原谅,但我会像以前一样尊重她,照顾她,会像自已母亲一样对待她,爹爹,女儿还是想道一声:爹爹,您在天堂那边过得好吗?女儿想您,您听到了吗?今天是您的生日,女儿在这里,祝您生日快乐!此刻,我已泪流成行.......
作者简介:
廖爱仙,女,汉族,1971年9月出生,笔名廖德惠,医务工作者,现在就职贵州省铜仁市松桃苗族自治县寨英镇中心卫生院。喜爱文学,平常有空喜欢写写诗,散文,曾在当地报刊发表诗与散文。曾在跨世纪青年作家诗文大赛获“佳作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