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上集说到父亲从马来西亚回国后积极参与清匪反霸、分田到户、发展生产、巩固新政权,担任副乡长,勤政为民,随后参加土改……欲知后事如何,请关注本集。
五、坚强的母亲
父亲被捕后不久,土地革命运动开始了。大步头试点先行,十月初全面铺开。华坑村来了一个五小土改工作队,队长姓徐。他们经四个多月的诉苦寻根,扎根串连,评阶级、定成份、斗地主等活动,到一九五二年农历二月初,全村定了三户地主,一户破产地主,一户富农,没收了财产,作为果实分给贫雇农,土改根子得双份。据后来梁炳信讲,他家五口人,作为根子,只分得人民币二千四百元(改版后是二十四元),稻谷三十斤。
1、地主不定了
斗地主,分果实告一段落后,二月中旬一天,土改队召开根子会议,会上李池稳突然说:“搞了几个月,漏了个大地主。”大家问是谁?他说是李华、陈瑞榴。有的人听了觉得可笑,有的人不开声,李松盛说:“是呀,他比李根还大,李根才十二亩田,不足二十亩蚝,而且大半已打。陈瑞榴有十五六亩田,五六十亩蚝,还不是地主吗?”莫尿安说:“对,打他,差点给漏了,其财产比三户地主合起来还多。”会后,他们分头去调查摸底。
一九五二年农历三月初七,新历四月一日,他们第一次拉母亲来斗争。四人相继上台揭发,勒令母亲承认是地主,母亲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牛高马大的二弟一直站在母亲身边,防止他们打母亲。他发誓,谁打一拳,还他三拳。那些恶佬见势,也不敢对母亲打逼。整个会场都很静。只有那几个人不断高喊;“打倒地主婆陈瑞榴!”但无人伴声。会议持续两三个小时,姓徐的只好宣布散会。
五天之后的一九五二年农历三月十三,再召开群众大会,第二次拉母亲出来斗争。这次同第一次不同,首先李池稳上台追问母亲有没有放债剥削,他说:“饥荒那年,你放一担谷债给我是不是?”他还想讲,他的堂兄李林冲上来给他一巴掌,大骂:“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没有她那担谷和一箕番薯,你一家四口,早就喂狗了。十多年来,你还过一粒谷给他们吗?她有没有叫你还过呀?讲!”李林对池稳的指责,一时轰动了整个会场,不少人说他忘本。李松盛又冲上台,指着母亲质问:“饥荒那年,你乘人之危,放五十斤谷给我,是不是放债?”他母亲听了,怒从心起,冲上去左一巴掌,右一巴掌,大骂:“发瘟仔,你太忘本了!把好事当坏事,把好人当地主。那年,我家七八天无米下锅,你同屋的兄弟李根给过你一粒米吗?是华母见我在门口哭,送来几升米,又叫华嫂送来一箩谷,才救了我们一家三口。十多年来,他们叫你还过吗?你还了吗?”说完又几巴掌。“还有,你这条狗命是谁救回来的呀?饥荒刚过,你就胃痛,一连两个多月,轰床扒席,喊死减救命,是华母见了,问什么病?出于救人的好心,亲自到大亨叫她当医生的五叔开了二十剂药,才把你医好,药钱你给了他们没有?”讲完又几巴掌,会场又轰动了。
这时,母亲开声了,她问:“徐同志,在饥荒年代,到处饿死人。当时,我们不是富裕人家,平时节食俭用,稍有一点积余,出于对这些面临死亡边缘的人的可伶,送谷送米送番薯送钱给他们,挽救他们的生命,十几年了,我没有叫他们还过,有的人事后送上门来说还,我都一律拒收,这叫放债剥削吗?”姓徐的当场回答:“不是,不是,这是关心群众疾苦,救死扶伤的大功大德行为,应当表扬。”全场又响起来,高喊华嫂做得对,是个好人。跟着梁炳光站出来讲了我祖母解怀求医救母的故事,梁洪长讲了送谷送番薯渡过饥荒,又帮助解决田耕的故事,六婆讲了丈夫死后家将破的绝境,母亲无偿送蚝滩帮养蚝救家的故事。不少人还想讲,姓徐的说:“不要讲了,够了,他们一家是好人。”
在人声中,车榜大站出来,对着母亲质问:“陈瑞榴,我问你,你有没有雇工剥削呀?叫炳寅给你打了三年工是不是?”李炳寅从人群中冲出来,用手指着车榜大说:“车榜大,你这样诬告人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四六年,我父去世,母又有病,家庭处于绝境。华嫂见了,帮我租了五亩田,没有牛,也没犁耙耕具。后华嫂提议两户合耕,他们出牛、出工具、出种子,我负责犁耙田。一连三年,直至解放。这是合耕,不是给他们打工。而且第一年种子不算,还代我交了十二担田租,至今我都没有还她,她也不叫我还。”众人听了,又一片嘈杂声,骂榜大无理,无事生非。
但那个做根子组长的莫尿安还不心服,冲到母亲面前质问:“陈瑞榴,我问你,你们有没有走私!四九年八月,我们给你家抬猪、担谷下船出澳门,是不是走私?”母亲说:“是否走私,问炳信叔就明白了。”梁炳信应声走到台前,指着莫尿安说:“你知其一,不知其二,生事造非,给人乱戴帽。我知你那天担过谷,还有我、池稳、李林、松欢、同大、炳寅等人都担过谷。当时,县委在横岗召开了八月会议,委任陈中群、李华为北陡乡正副乡长。华坑村也成立了农会,华哥是会长,钟日洪是副会长,我是民兵队长。陈中群接到恩阳台特委命令,要各乡组建武装乡队迎接解放,接管政权,保卫政权。陈中群来到华哥家,与他商量如何解决枪支问题。下午我也因有事来到他家,也参与研究。到下午四时还未有结论。适根源回来,问明事由说:‘国民党还在,伪联防队还在,不少有钱的人还不相信革命,只有靠买了。这样吧,钱由我家借出,政权建立起来后,由乡政府还回我们。’陈中群听了满心欢喜,吃完晚饭离开。晚上,根源说服了家人,就这样将他家六十担谷,六头大猪,搭广源祥的船运往澳门出卖后用以买枪。这是为公,不是为私,是走公,不是走私,是支持革命的行为!”话未说完,黄连夫站起来说:“那些枪支是我开船运送到濑洲交给陈中群的,共三十支长枪,三支短枪,一挺机关枪。”说完问姓徐的这是不是走私?姓徐的当即表示:这不是走私,是对革命的贡献,应给予记功。这时,会场又骚动起来,许多人离开了会场,姓徐的只好宣布散会。
过了几天,农历三月二十九日,第三次斗争母亲。刚满两岁的女儿也跟着妈妈去陪斗。这次母亲决心要把他们辩倒、驳倒,争回一口气,争回公道。她信心十足,因为经过两场斗争,她看准了群众的情绪,也看到那班人的势孤,更是看穿那班人的目的。当姓徐的宣布开会,责令母亲交待时,趁那班人还未开口,便抢先说:“我这一世人,真是好事做得多,好心却得不到好报,如今着雷打了。我知道你们盯着我家养的五十亩蚝,家里还有四五十担谷,五头大猪,八头耕牛。现金也有四十多万。(旧人民币,改版后100元为1元)是个大肥猪,非宰不可,所以定要把我打成地主,可餐肥的。但定地主要讲条件,土改法有规定。第一点、我家从三五年来到华坑,三六年李华出洋,至今已有十六七年,没放过一分钱债,也没放过一粒谷。请问在场的叔伯婶姆,有谁在我家借过债?有谁请出来讲一讲。”黄连夫站出来大声说:“各位听着,过去我不懂得耕田,靠给人做散工维持生活。华嫂见了,问我怎么不捉鱼?我把困难告诉她,她出六担谷给我买了小船,又给三十元把船修好,八十元买网买缯。我捉鱼蟹有所获,把二百多元要还她时,她不收,劝我用来把房修理。请问大家,你们见过如此怜惜帮助穷苦人的好心人吗?”梁洪长、梁炳信站出来想说。母亲接着说:“二是我家没请过长短工,如谁给我家打过长短工的,请出来说说。”场内议论纷纷,有人说,从未见过我家请过谁。过了一阵,母亲又说:“三是几十年来,我不知什么叫走猪走羊,四九年八月我家搭谷搭猪去澳门的事,炳信、连夫两个都说了,就不用我说。四是我们没有土地,更没有出租土地。只是四八年尾,用一百担谷与官斗祖买下大秧坎八亩岗地、六亩水田,四九年才开始自耕,还不到一年就解放了。按照土改政策规定:岗田不超过十五亩、水田不超过十亩,没有出租,自耕不超过三年,不成为定地主条件。”她还未说完,池稳插话:“十六份那三块田面积四亩多,加在一起不是已超过十亩吗?”李世奉听了站起来说:“我来作证,那三块地一共四亩七分,是我找不到人佃耕,求得华嫂同意,佃耕给他们的,耕期二十年,一次性交二十六担谷。是佃耕,不是卖田,那时我是值理,有契为据。”知情人听了世奉的发言,纷纷指责池稳无一造二,给人加罪,是瞎说。这时黄连夫火了,站起来对池稳说:“李池稳,你个反骨仔存心不良,人家救了你家四口不仅不报恩,反而乘土改之机,要把好心人打成地主。你们想着人家的蚝、猪、牛和稻谷等财产,想肥了吧!兄弟们,走吧,让他们去捉猪、拉牛,抄家算了。”他一讲完,全场走了近半人,那个姓徐的即宣布散会。姓徐的话音刚落,母亲截住大声说:“不行!还未给我定地主成分?”姓徐的说:“地主成分不定了,条件不够,还是个救苦救难、行善积德的好人,对革命贡献较大,定个上中农算了。”梁洪长、李世伟、李松欢、梁炳光、李林等七八个人齐口合声说:“上中农也不行,最多也是个中农。”姓除的说:“那就定中农吧。”母亲接着说:“徐同志,你不后悔吗?那几个人肯放过我吗?”姓徐的答:“这个我可以作主,不后悔。他们无理取闹,
算啦,散会。”人们走光后,两岁的女儿问:“妈,他们走了,不斗你了吗?”母亲随口说:“妈斗赢他们了,回家去!”女儿蹦跳着随母亲回到家里。见到祖母大声说:“妈斗赢他们了,他们都走了,不敢再斗妈了。”她的二哥接着说:“今天多得你这个小神仙参战,才取得胜利。”后来听说他们回到书馆,姓徐的大骂那几个人,说眼红别人钱财,生事造非,造成这窘局。
农历五月中旬,土改结束。我家以军属名誉,一家七口,按八份分得水田六亩,岗田三亩。全村的海滩没分到户,按原来谁养殖谁收获。七月土改复查,我家中农成份没变。这是母亲顽强抗争,持理不让,众人主持正义的结果。秋收过后,母亲叫黄连夫帮忙联系两艘船取蚝收蚝,用收获的钱于十二月为二弟定了婚。让长期挂心、双目失明的祖母安下心来。
2、探望儿子
一九五三年春节过后,忙着春耕。祖母对母亲说:“根源父亲不知何时才能放回,你带根用到部队见见她大哥吧,四岁了,懂事了,可还未见过她大哥。”母亲也记挂着我,想见见儿子,向儿子诉说这几年的苦楚。便于一九五三年五月二十三日,(农历四月二十一日)带着小女儿,在二弟的陪同下,来到石龙镇我所在部队。母子见面,她哭着诉说了家况,说了一天多还说不完。我竭力安慰,带她游了石龙公园、东江河和大铁桥、火车站,还看了大戏,到影相铺照了像,她才平静下来。到农历四月二十六日送他们到广州乘车回台山。临别时,妹妹拉着我的手说:“大哥,快回家吧,我等你与二哥一起叫爸回家,我还未认识爸爸呢。”
3、到区府追债
一九五三年五月中旬,心里常惦记着曹兴宁、陈肇汉两人从我家拿去的钱粮,乡府吃用去的钱米,祖母对母亲说:“共产共产,真是把我家共产光了。儿子被捕,孙子被打斗,差一点还把我家定为地主,没收家产。他们既然不念我们的功劳和情义,我们也顾不了情面了。你找时间带上那些借据,到区府去问问他们什么时候还给我们。他们可能不认帐,追追他们也好。”母亲觉得她说得在理,便于五月十九日来到沙头冲区府所在地,区委张锦接见了她,问明来意,看过借据,对母亲说:“此事重大,我不能作主,曹书记开会不在,待他回来我转告他,看如何再通知你。”这是母亲第一次上区府。
第二次是五月二十四日,她带着女儿来到区府,李雅带她上到会议室。曹棠书记、陈汉钦、张锦、余荣鼎、伍丰芬、黄珍等人在座。张锦对曹棠说:“上次来的就是她。”黄珍给母女二人递上茶和糖果。曹棠问:“你是李华的夫人吗?你姓什么?”得到回答后,想起刚来北陡时陈希民对她讲起那个陈大姐的事,心里已有数。母亲说:“这是我第二次来区府,你们看怎么办?”曹棠问有没有证据。她即从口袋里拿出借据呈上。他看了借据后对黄珍说:“照原文抄下来。”然后对母亲说:“数字这么大,区府没能力还你们,待我们打个报告给县府,请县府偿还你们。你们先回去,到时再通知你们。”就这样,母亲收回借据,带着女儿离开区府回家。等了几年以至几十年,也无下文。正应了祖母之言:“共产共产,把我们的家共破产了。”
4、一探丈夫
五三年农历五月下旬一天,因长期惦念儿子和孙子而致双目失明的祖母对母亲说:“快两年了,只知根源他爸在小江劳教,但从未收过他的信,就是坐监,也得去探一下监呀!”到六月初四,母亲告知祖母,明天去小江行一下,问问劳教场在哪?查问他爸下落。于是,第二天一早便离了家,往洪窖乘渡船到小江。沿路问了多人,于中午来到劳教场。刚好他们刚吃完饭,父亲见到自己的爱人与一个管理人员在说话,于是走近前去,夫妻见面,百感交杂,泪眼涟涟。两人在空地上坐下,倾诉着两年多来的苦况。到下午一时,哨子响了,父亲又被赶着去劳动了,夫妻只好分别。此情此景,令人悲痛欲绝。离开了劳教场,晚上才回到家,把事情经过向祖母倾诉,婆媳二人心焦诅丧,闷闷不乐。这是母亲在丈夫被捕劳教两年的第一次探望。
5、二探丈夫
母亲思念着第一次见到丈夫的景况:满身泥土,衫穿裤烂。虽没被人打骂,但管制严格。于是到沙头冲圩买了两套新外衣和两套新内衣。七月十五日又做了一箩煎糍、一箩粉白糍,十六日早上带四岁女儿乘黄连夫的船到达小江,十一时去到劳教场。刚好遇劳教人员收工,父亲见到自已爱人带着一个女孩来到,料到那是自己的女儿,好生欢喜,对同行的容杰说:“我爱人和女儿又来探望了。”两人快步走到她们面前。母亲连忙对女儿说:“你爸回来了,快叫爸。”女儿已两年多没见爸面,她顺着母亲所指,走到父亲面前,叫了声“爸!”随即走到母亲面前,从箩里拿出一个小包说:“妈给你做糍来了,这是我做给你吃的。”父亲满怀喜悦接过女儿手中的糍粑。这时,几十个劳教人员都回来了,听说有糍吃,已两年没吃过了,便蜂拥而上。母亲打开箩盖,大伙七手八脚拿起就吃,连说好吃。管理人员也不阻拦,走近前去也吃一份。
午饭后,父亲向管理人员请了假,与母亲谈了两个小时。母亲告诉他,祖母提议,秋后打蚝,再卖两头牛,争取在十月为二弟根庆办婚事。父亲说:“我不知何时放,你主办就是了,如手头宽,可办好一点,高高兴兴,不用等我了。我看有钱也无用,穷人有共产党和政府照顾。”下午近三时,母亲递上布包里的新衣服说:“这几件新衣用作换身吧,我和女儿要回去了。”女儿说:“爸,你快返来吧,我等你!”三人依依惜别。这是母亲第二次探望丈夫。
6、为二子圆婚
秋收之后,母亲请了三艘船开始打蚝,到十月初共打了三十四担,卖得六十二万元,又卖了两头牛,近九万元。按照祖母的嘱咐和丈夫的提议,于一九五三年农历十月二十六日,主持为二子根庆办婚事,更字为李能刚。送了二十五万元做礼金,还打蚝三担,杀了自养的三头大猪和五十只鸡,买回三十只鹅,办了五十二席酒席,除自己亲戚外,还请全村人参宴。这是华坑村有史以来未见过的大喜宴,在村中影响深远,街头巷尾谈了很长时间。
7、全家大团圆
一九五三年农历十二月,是我家大团圆月。这月十九日,捱了两年五个月劳教生活的父亲无罪释放回来。二十六日,我带着荣获三等功的荣誉回到家。从此,一家八口团聚一起了。只可怜年近八旬、为这个家挨苦受饿、奔波劳碌长达五十多年的祖母已双目失明,只能听到儿孙的问询,却不能看见他们们容貌。
父亲和我的归来,最欢喜的是我那个小妹子。她是父亲从马来亚回来后,于一九五零年农历三月初三出生的。四月初一,母亲对祖母说:“后天是小妹子满月,她爸上城未回,你给她起个名吧。”祖母听了随口说:“她大哥叫根源,二哥叫根庆,就叫根用吧。长大后听父母话,受哥用。”母亲按祖母提议,初二便叫媳妇下海打回十多斤蚝,买回猪肉和蛋,杀了三只鸡,请六婆、炳寅两家和同房兄弟吃了餐饭,作为庆贺女儿满月。这个小妹很聪明乖巧,未满年会行走,一岁会说话,刚满两岁就陪妈妈去陪斗,四岁跟随妈妈到区府追债,千里探大哥,随母会父亲。八岁入读小学,小学毕业以全社第一的成绩考入台山一中,深受老师和家人赞赏。可惜文化大革命被划为黑七类,失去读高中机会,回乡随父母兄嫂耕田。
合家大团圆时,我曾作过一首诗,以作纪念。
爹欢娘笑接儿归,
弟喜妹乐迎哥回,
妻妞心欢藏深处,
从此团圆好耕田。
六、忠心为党的事业而奋斗的父亲
无论遭受什么打击、诬害和苦难,父亲始终怀着自己曾参加过共产党,是共产党员,不能变节,要为党的事业而奋斗的信念,努力工作,做出成绩,使党的事业兴旺发达,人民得益。
一九五四年农历一月中旬,我作为复员军人,当选为乡人民代表,出席中洞乡第二次人民代表大会,选举为乡人民委员会委员,分工抓互助合作,称互助合作委员。
1、带头组织互助组
农历一月底的一天晚上,父亲问我在乡里是做什么工作?我说分配抓互助合作,想组织个互助组,带动全乡互助合作运动。已去小洞那源等村几天了,因土改分田到户后,不少人苦于无耕牛,自己又没钱买,不少人丢了荒,等于白分田。他听后说:“近日有几个人来我家,要求借牛或租牛,亚庆不答应。”我说:“不如搞个互助组,那就不用借租了。”我们还没谈完,李林、世钦伯、永卓、炳寅四人不约而同来到我家。我正开口问,父亲便将我的意思说了。大家听后都表示同意。我便向他们说了互助组的原则、性质,大家表示照行。二月初四晚上,上述四人带着世华、洪大、代正、陈女仔等四人来到我家,共商组织互助组之事,经过讨论,推选父亲当组长,李林为副组长,永卓为记帐员。
一九五四年农历二月初六,中洞乡也是十五区第一个互助组成立了。全组共九户,二十三个劳动力,水田面积四十七亩,岗田面积十四亩。当天早上召开成立大会,会后,全组马上忙起来了,李林带二弟根庆整理秧地,炳寅与洪大去岗地种花生。九户人除世华外,其余各户的种子都是由我家支持,不分你我,不分先后,仅用了四天,就全部种下花生,秧地也整好了,二月十四全部播下秧。十五日我将情况向乡府车榜大书记和乡长李扬作了汇报,十六日中午在华坑村召开全乡十一个村农会长和农民代表会议,会上父亲作了介绍。会后不到十天,全乡办起了八十一个互助组,华坑村就有九个。
十六日晚上,李林等六七人来到我家,大家高兴地谈笑着。永卓说日洪等人上门发动成立互助组。父亲说:“让他们组织好了,我们已先行一步,秧下了,花生也种下了,要加紧办田,争取月底插秧。现要积沤肥料,做好准备。我有个建议:派人到横坑尾开荒,用来种瓜菜出卖,增加收入,改善生活。”大家一致表示赞成,并决定十八日行动。第二天,母亲将六千元交给二弟,让他往陡门圩买回黄瓜籽、丝瓜籽、冬瓜籽和苦瓜籽各一斤,豆角籽四斤,苋菜籽二斤,南瓜籽二斤,为瓜菜种植作准备。十八日清早,全组二十多个劳力,扛着锄头,手提镰刀,在父亲带领下向横坑尾进发,经过一天努力,清除荆棘和杂草,开出九亩多岗地,第二天牛犁人锄,整地成垅。第三天开始下种子。在父亲的指挥下,全组通力协作,到二十七日,种下三亩豆角、两亩黄瓜、两亩丝瓜、两亩冬瓜,又在垅顶播下苋菜。二十八日开始插秧,五十多亩水田,三月初二就插秧完成了。为了第一造能取得好收成,母亲对李林、永卓、世钦、炳寅等人说:“为了丰收,禾苗要施肥。我打算肥料由我们借款统一买,统一施,收获后按面积计算再还给我们,不计利息。”大家正为无钱买肥而发愁,听母亲这么说,心乐了,当即说好!母亲即拿出十万元交给李林,叫他明天带人买肥去。
四月下旬,苋菜收获上市,每天收入十多元。(人民币改版,一元相当原来一百元)五月初,豆角、黄瓜、苦瓜、丝瓜相继上市,每月收入三四十元。六月收获南瓜近百担,卖到三角钱一斤。特别那冬瓜,七月收完,共二百六十多担,三角钱一斤,全部卖给两圩饼家。七月中旬,夏收复种结束,全组合计,平均亩产为四百三十八斤。家家户户,人人欢天喜地,笑逐颜开。父亲叫永卓核算收益,提议每个劳动力分三十元过八月十五,我家六个劳动力,分得一百八十元,李世钦分得一百二十元,永卓、世华各分九十元。初尝甜头,全组甜在心头。紧接着又轮种上五亩秋豆角、三亩多菠菜。
李华互助组粮食瓜菜丰收的喜讯,传遍了全村,轰动全区。区府管互助合作的干部罗如星、办公室干部黄珍来调查总结,接着各乡支书、乡长组织人来参观取经。华坑村李华互助组开名了。
晚造水稻又获丰收,平均亩产四百五十多斤,秋植豆角又获好收成。秋收后,在父亲的带领下,又在近水溪的田种了七亩大蒜、椰菜、菜果等作物。从十一月起,每天有蔬莱上市,到年初四收获完毕,余下的菜头菜尾分给各家作饲料。年终永卓核报,纯收入二千五百五十多元,按每个劳动力分得一百一十元,正月初七分完。全组人欢呼雀跃。年初八晚上,父亲叫人买回糖果饼干,召开全组总结会,庆祝旗开得胜。
2、提建议,促合作社诞生
秋收期间,中央发布关于组织农业生产合作社的文件。十五区决定,把华坑村作为先行点,以推动全区合作化。一九五四年农历十月初三,把区委迁来华坑村,住在新村书馆,开展组织建社工作。但到十一月下旬,已过了近两个月时间,合作社仍未组织起来,受到县委三次点名批评。并限期十二月中旬前组织起来。明年春耕前全县实现合作化。书记曹棠十分焦急,召开区委扩大会议总结找原因。会议中黄珍发言:“我去过钟日洪家,他解放前是村农会副会长,李华为会长。他提议,要想在华坑建成合作社,除非叫李华出山。可否去听听他的意见?”张锦说:“早几天李松欢也提过这个意见。”梁才芬说:“我曾问过梁邓家组的炳信和有光,参不参加合作社,他们叫我去问李华,说他入社,他们就入社。”这时党委陈汉钦站起来表示强烈反对。他说:“李华是劳改犯,找他就是丧失立场,我坚决反对!”一些人认为他讲得有理。罗如星说:“我原是十区干部,我知道李华不是劳改犯,是劳教,劳改与劳教是有区别的,劳教是教育性质的。他原是乡干部,儿子是军人,现是乡干部,我认为拜访他没问题。”他这么一说,副区长余荣鼎以及张锦、黄珍、李雅、才芬等人也极力主张去拜访李华。
一九五四年农历十一月二十八日晚上,曹棠为首的十个区干部来到我家。大家坐定后,我问有什么指示?罗如星说:“不讲指示,特来听取你爸对组织合作社的看法和意见。”接着把区委搬来华坑村组织合作社的事说了,问我父亲有什么看法?父亲是一个襟怀坦白,从不隐瞒自己观点的人。便接着说:“我没看过什么文件、指示。不过我认为,你们搞了两个月,连影也没有,原因要查查,要对症下药,不然再搞两个月也是一样。从我组织互助组来说,首先要自愿,强拉来不行,只有自愿才能合作,才能团结。另外,应有个带头人。带头人必须无私为公,言行一致,有号召力和影响力,不然别人不会跟你走。我听村民议论,村里有三个人,明争暗斗,说要以那组为基础,互相争斗。不知是上头的指示还是你们的主意。我认为:基础应以好的为标准,只有好的组,组员都得到好处,才能稳定人心,吸引众人入社。”父亲话音刚落,曹棠说:“真是一言警醒梦中人,原因就在于此!”
父亲继续说:“我向你们建议:一是宣布取消以谁为基础这个提法;二是召开村民大会,讲明合作社的性质、宗旨、原则、劳动组织、劳动制度和分配制度。宣布入社自愿、出社自由,号召大家自愿入社;三是讲明组建农业合作社是党中央决定,毛主席号召,是走共同富裕道路;四是找几个人谈心,动员他们带头报名入社。”张锦接着说:“说得好!你带个头可不可以?”父亲说:“带个头可以。看来农民走合作化是大势所趋,迟早都要走的必然之路。”一直谈到深夜十二时多,区府的干部才离开。
第二天,全组人在田间劳动休息,大家对组建农业合作社议论纷纷。父亲对大家说:“组建农业合作社是党中央毛主席的号召,我们要听毛主席的话,跟共产党走,不要落后。我估计过几天区府要召开大会,动员大家入社。我组九户人,占全村百分之十多,到时我准备报名入社,你们参不参加,自己决定。”大家听后说:“你认为好,我们听你的,你参加,我们也参加,只要你带头,我们跟着走,决不落后。”
十二月十二日晚上,区委在华北禾场召开全村群众大会。几个村干部已知道会议内容,但大多数村民却不清楚,各怀心事。会议由区长伍丰芬主持,书记曹棠讲话,他详细讲述成立合作社的目的意义,性质原则,最后号召大家自愿报名入社。可过了半小时却没有人响应。身为共产党员的梁邓家、车榜大,也不带头报名。区干部张锦急了,他有意识地站到父亲身边,但没出声。见此情景,父亲站起来大声说:“曹书记的讲话大家听明白了,合作社的好处多,不入社还等什么?我代表我们互助组九户人,响应党中央号召,全部报名参加农业合作社。请全组各人当众表个态。”他一说完,在副组长李林的带领下,全组异口同声喊道:“一致同意入社。”接着李林问:“我们都同意入社,但我组二十多亩瓜菜还未收获,能否仍归我们?”罗如星立即回答:“谁种谁收是政策规定的,作物收获后土地入社就行了,原种瓜菜归你们,合作社不会侵占。”罗如星说完,梁洪长即报名入社,他先前没有参加互助组。接着,李世伟、李松欢两个组报名入社。全村八个组巳有三个报了名。这时,梁炳信站起来大声说:“入不入社,我组未统一,我不等他们,我家报名入社算了。”他是梁邓家组的,全组十一户,由于对组长有意见,全组人离心离德,意见不一。炳信说完,同组的李有光宣布脱组入社。钟日洪组有十六户,除了他叔父钟锡坚持不入社外,其余十五户同意入社。李添寿组也跟着报了名。这时,全村八个组,已报名五个组。未入组的共七户,只有一户未报。车榜大见势不妙,只得宣布本组也报名。张锦看了一眼梁邓家说:“你是共产党员,平时争亚哥做却无人跟随,现在只剩下你和佳焕两个组了,你如何打算?快十一点了,流水不等船。”梁听后只好勉强答应:“本组十二户,已报名入社七户,其余五户也报名吧。”最后,李佳焕组也同意入社。就这样,只用了一个晚上,全村九十八户,除三户表示不入社外,九十五户入了社,占百分之九十七。
十二月十三日,区委召开会议,总结华坑建社的经验教训,批评了陈汉钦的错误观点,说他差点误了大事。罗如星、张锦、梁才芬、黄珍等人说父亲在建社工作中起了积极带头作用,建议让他当社副主任。并决定十四日召开村干部和互助组长会议,研究成立社委会和生产队问题。
十二月十四日会议按时召开,父亲和我应邀参加。曹棠书记讲话后,进行讨论,与会的区干部都说,这次成功组建合作社,多得贵华叔提议和带头。在讨论社委会人选时,梁炳信、李松欢等人提议李华任社委会主任,会上七成多人表示赞同,眼看就定调了,父亲说:“你们都叫我来当这个主任,我在马来亚是地委委员、《民声报》主编,地区工会副主席,支队政委也做过,解放后又做过乡长。今天又叫我做社主任,这个职务太小了。做乡长时被告八大罪状,被捕劳教两年多。如做这个社主任,到时也要劳教一年半载,还是不做好了,你们另选人吧。”有人听了大笑,但多数人认为他做社主任合适。说他办互助组有办法,管理能力强,增产增收,如做了主任,合作社也会办得好。父亲说:“大家静静,听我把话讲完。合作社是党领导的,共产党员是代表党做事的,我一不是党员,二不是干部,我建议找个党员来做主任。听说梁邓家是党员,让他做主任就行了。”大家听了,认为父亲说得有道理,说他胸怀开阔,不图名利,不争官做。经过议论,最后决定梁邓家为主任,李佳焕、李瑞能为副主任,十人为委员,我名在其中。
3、当远征队长
华坑村农业生产合作社成立后,分东南西北四个生产队。从各生产队抽调十二人,组成远征队。
土改时,华坑村土地不多,便在旧村前划出八十多亩土地给华坑。因为要走三公里路,还要过山迳,已没耕两年。合作社成立后,为了增加集体收入,决定重新整理此地复耕。于是从各队抽调十二人组成远征队,推选父亲为队长,梁炳光为副队长,李池德为记分员。农历正月十一,远征队牵着牛去到那荒地一看,杂草丛生、满目荒芜,众人心也凉了。在父亲的带领下,他们决心大干一场把荒地变良田。为了尽快复耕,父亲到旧村、小洞等好友处借来六头牛,再加上自己带来的四头牛、两台水车,早出晚归,奋战了十一天,终于将八十亩荒地犁耙完,并及时播下谷种。到二月二十五日开始插秧,三月初二便完成插秧,比家里四个小队快了一周。加上早耕早管,风调雨顺,早造收获稻谷三百三十多担。人们说华哥有本事,远征队了不起。说如果晚造也收这么多,每个劳力可多分二百多斤稻谷了。
正当人们兴高采烈、憧憬着美好未来时,发生了一件人们意想不到的事。保管员李添盛到处说,放在我家的水谷二十担少了八担。二弟听见后与他相争,差点动起手来。村民议论纷纷。有人说:他家又无晒棚,八担水谷到哪里晒呀?有人说:他是保管员,大哥是主任,有权有势,怎么讲都行。有人说,组社时,区委接受华哥的提议,让梁邓家当了第一把手,他有气。如今梁巳离任,他上台做了亚哥,就利用手中权力,可头可路对华哥报复。
农历六月初九晚上,李佳焕召开队长以上干部会议。会上宣布我家偷水谷八担,减去两成水分,罚谷六百四十斤。大家听后喳喳声。李松欢当场大声责问:“你有什么证据说他们偷水谷?当时是天下大雨搬去人家房中,一来没有过称,二来又没有记数,现在却说别人偷水谷,那你见过他们晒水谷吗?这不是冤枉人家吗?”与会人员除佳焕三兄弟和车榜大外,都为我家鸣不平。我和父亲都没开口。过了近半个钟,待大家平静下来后,父亲说:“四年前,我家为革命拿出稻谷两百多担,现金几千元,现在多罚点无关紧,就算我家为合作社作贡献吧!共产党分给我家八亩水田,四六分成也有二十多担谷,我家有五个劳动力,也可分得近三十担谷,家里存有旧谷近三十担,这六担四算得了什么?你们去担吧!我这个远征队长也不当了,叫李添盛去当吧!”说完便起来悻然离开会场。永卓、松欢等人来劝,父亲一概回绝。从此,他不过问合作社的事,远征队队员天天上门求他也不回心转意。后来社委会安排李池稳当远征队长,此人一向不得人心,上任第一天,原副队长梁炳光向李佳焕提出辞职,有四人索性回原生产队出工了,六月十三日,远征队散伙了。虽然后来全社去突击抢插,但由于迟了季节,加上池稳懒得管理,晚造收获稻谷还不够一百担。社员们都埋怨李添盛,说他是搞屎棒,害了合作社。
遭受这无端的打击后,母亲也横下心来,晚造插秧后,乘耕牛未打价入社,与二弟将自家的三头大牛拉去横陂卖了,农历十月,又将自养的十多亩海滩的蚝打光卖了。十月中旬有一天,李佳焕上门责问:你们为什么这样?生产队缺耕牛,还准备动员养蚝户打蚝投资发展海水养殖,增加社员收入。母亲毫不客气地说:“这是我们的权利,你无权过问。没有牛你们不会买牛吗?我有一头大牛、一头小牛入社就足够了。”他自觉没趣,无言以对,灰溜溜地走了。
4、听dang话反而闯了祸
四年之后的一九五九年冬,全国进入经济困难时期。为了克服困难,挽救危局,中央发布了“调整、巩固、充实、提高”八字方针。人民公社实行体制下放,改为三级所有制,撤大队核算为生产队核算,还提倡包产到组到人。台山县委还决定放假五天,动员各级党政机关干部、部门职工回家带领家人开荒,搞副业增加收入。
有一天,父亲与从马来亚回乡的钟日优趁陡门圩,二人行了市场、商场,看到瓜菜奇缺价高,有钱也难买。于是两人来到小食店,买了碗粉边吃边谈。日优说华南小队在月亮山边有四亩低产田,已丢荒一年多,他打算承包,但不知种什么好,自己一个人也做不了。父亲说,那我与你两人一起干。于是趁圩回来途中顺路去看了地,见此地离水溪不远。晚上两人去找大队长朱张益和队长李世伟商量。朱张益说:“党有号召,政策允许,你们放心包吧!大小队不变更,包十年八年无问题。”经过研究,决定每年每亩地的承包费一百六十元,承包期五年。双方签了协议书,朱李两人签了名,盖了大小队公章,承包者也签了名。从六零年一月一日起,两人开始耕种,主要是种植四季瓜菜。由于勤于管理,收益颇丰。除去成本,年收入二千三百多元。钟日优用收获所得修理了房屋,而父亲所得给了二弟养家,分文不剩。 一九 六二年冬,分了三年的华坑大队与金星大队合并,称陡门大队。六三年四月,全县开展“小四清”,时任大队支委兼治保主任的李添盛在支委会上提出:按照运动的政策原则,个人包产是走资本主义,是自发行为,应打击批判罚款。华坑的李华、日优与华南队承包土地种瓜菜出卖,赚了不少钱,这不是走资本主义,弃农经商吗?他的说法立刻遭到朱张益的反对,但多数人见财眼红,表示认同李添盛的意见,决定拿这两个人开刀。就这样,从四月十三日起,一连三天,把他们两人拉去大队批斗。最后决定:撤销协议,作物归队所有,每人罚款三百五十元。在批斗时父亲反问:“包产是有政策依据的,你们斗批了人,还要罚款,你们这样不是违反政策吗?”李添盛说:“政策一时时,现在是六三年,不是六零年了,限你们半个月内把罚款交到大队,否则就再批斗!”陡门大队的行为没报告公社党委,事后书记郑如璧得知,也没批评他们,也没纠正他们的乱批乱斗行为。我作为党委办主任,对此虽有不满,但不想利用职权干涉他们的不法行为。而对于罚款,钟日优还好办,五天就交了。可父亲就难办了。他与二弟同食,收入平时已花光,现在无法拿得出来。十多天过去了,大队天天在逼迫,而他又一筹莫展。一天,他来到公社找我,流着泪诉说了怨情。那时我的月工资只有四十四元,为了减轻他的精神负担,便到财务处预支二百元,向两位好友借来一百元,连同自身六十元交给了他,安慰几句便送他回家。
受了这次打击,父亲对党和政府的观念改变了。时年他已六十二岁,也不去出集体勤了。埋头在自留地、开荒地上种瓜菜出售,以此微薄收入过着残年。因经济问题与二弟二弟媳发生矛盾,离开二弟,与母亲、小妹自煲。六四年七月,小妹根用以优异成绩考上台山一中,他自己无法支持,二弟又无办法。因与大媳分伙时发生争执,闹得不愉快,所以不敢向我提出。怎么办?这关系到女儿的前途。小女见此情况,对父母说:“我不去上学了,你们不要为我操心,我已十四岁了,可以出勤赚工分。”
八月下旬,已临近开学,小妹的老师陈光祥带着她来到公社,把无法上学的事讲给我知。我见到含着眼泪的小妹,怜悯之心油然而生,用手摸着她的头说:“你放心去读书吧,不管有多困难,我都会支持你,你要努力学习,不断上进。”懂事的小妹,在我每月五元及父母节衣缩食的支持下,读完了初中,取得了优异成绩,没辜负父母和老师的期望。她于一九七0年结婚到沙头冲村,由于她思想上进,工作积极,于一九七一年加入中国共产党,七五年当了大队干部、党支委,并于一九八0年通过考试选拔,全公社九人参考,她以总分第一的优异成绩被录为国家干部,负责妇女和计划生育工作。一九九二年调入台城镇府,负责城管和民政工作,她与人为善,任劳任怨,踏实肯干,多次荣获先进,深受同事赞赏,为家争了光。她于二00五年在台城镇府退休。
我的二弟根庆,于一九三三年农历九月初七出生在沙湾塘村,九岁开始读书,连读八年,只读到小学五年级。他长得牛高马大,好结交朋友,好讲义气,工作卖力,但性情较暴燥。他一九五三年结婚,育有三子三女。五七年去白沙煤矿当工人,五九年冬辞工回家。我通过关系安排他在邮电所当话务员,一次接电话出言不逊,得罪了公社书记苏沃,被下令赶出邮电所回家耕田。他心怀不忿,无处申辨,精神受到很大打击。他耕田和做木工泥水工到晚年,可谓劳苦一生,于二零零五年正月初七去世,享年七十三岁。
未完待续…
七、终获昭雪、安度晚年……
作者简介:
李志略(1930一2019),离休干部,17岁参加游击队,20岁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53年转业地方后一直任党委办公室主任,是优秀党务工作者。本回忆录历经多年,由10多本日记整理编写而成。内容丰富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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