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 疚
文/山佳
在老家度过了愉快的中午，可下午等公交车的烦躁把中午的心情冲淡了许多。
这公交车什么时候能到啊？
“哧”的一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青年司机摇下车窗玻璃：“爷爷，请上车。”
圆圆黝黑的脸，怎么似曾相识？他是谁啊？怎么让我上车？我满脸地狐疑。
青年司机看到我的窘相，慌忙解释：“爷爷，我们也是回县城。”
“哦！好好！”我急忙上车。
汽车发动了，我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我试探着问：“你是？”
“爷爷您忘了，我小的时候您抱我，我还把尿撒到您身上了。”
“是吗？”
小青年看我还不开窍，继续解释：“我爷爷是大伟，您不是和他是同学吗？”
“对对！我想起来了。你一周岁抓阄我还在场呢！”我忽然记起。
“爷爷，别提了。听说我当时抓了一支钢笔，把老人们都乐坏了。可我不争气，学习虽然努力，但成绩始终不好。这不下工厂当了工人。我爷爷经常提起您，说您是全村人学习的榜样。”青年人看似说得轻松，但脸上的表情似乎告诉我，他的心里很愧疚。
我们进行交流着，我的心情却平静不下来。愧疚的应该是我，见到家乡的人都认不出来，还什么榜样？真乃荒唐！
回想起来，离开家乡已经四十多年了。离开时还是风华正茂的小青年，转眼之间已是年近古稀白发苍苍的老叟。故乡已见不到原来的模样。低矮的土屋已不复存在，再也听不到大槐树上的钟响。儿时的伙伴为了孩子各奔西东，再也见不到唤儿的亲娘。不禁黯然神伤，胸中热流涌动，泪流两行。
县城离老家虽然不是很远，但四十多年来，年青时为了工作和家庭，退休后身体欠佳，回老家的次数极少。即使是回去看望老人，吃顿饭就匆匆离开，和乡亲们很少谋面。所以对家乡虽有感情，其实和乡亲们已经疏远了。
今日偶然发生的事情，对我的震撼非同寻常，我愧对淳朴善良的乡亲，愧对生我养我的故乡。它会令我余生难忘。
如今回县城后，我要去外地看孙子了，那时我离家乡会很遥远，但我的心会与乡亲们更近的。
2022.09.05
【作者简介】
崔同禹，笔名山佳，男，山东省东阿县人，退休警官，文学爱好者。在报刊及网络平台发表作品400余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