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 枯
一场夏枯,穷尽了我的想象,也绝望了我对中华文化的崇拜。
嘉陵江无水已成嘉工,这是万里长江的第一声干涩的呻吟 。紧接着,负担南水北调的汉水也发出嘶哑的干喊,竭尽断流。还有倒水,俯河,举水,巴河,浠水……这些无时不刻把奔波的欢唱献给长江的铁杆粉丝,如今也真成了丝,变奔腾的河道为丝流,相继呈现出孱弱的苟延。

(这是汛期曾有五千流量的举水现图)
浩瀚辽阔的鄱阳湖,曾经的烟波浩渺已失湖光水色,青色葱绿几成草原。

(鄱阳湖渔舟搁浅在泥滩)
大旱三个月的洞庭湖也是干成草滩。
千湖欲涸,万源欲断,二O二二年,长江流域大旱,于是不同的叫喊声出现了。六十年未见的大旱,百年不见的大旱,水文标识的标低已是一百七十年之最。网络上各种叫声都有,只是没见权威部门长江委员会表态。长委驻武汉,武汉的旱情也不乐观。
鹦鹉洲大桥是独特的一墩飞架,小半江的独墩露出了江心石砌小路。

名扬天下的长江大桥,八墩,现在已有一个墩位完完全全地坦露在泥岸。

徐家棚是建桥前的船载火车的渡口,现如今已坦露了五条不同水位的火车轨迹。

天兴洲出现大片的沙漠,或者水退却后支离破碎的残网,已快连接江岸。
水源线低了,汉口堤角水厂启动应急方案,更改取水口……这是天旱敲响到了民生的警钟。
天呈异样,怎么说都是不祥的预兆。天大旱,多久没下过雨了?地干了,禾苗焦了,许多地方出现了龟壳纹,每道纹都裂开了黑森森的口。

黄土地的这一图,让人心痛得想哭。
水文资料是偏颇的。水灾有记,一九三一年大水,一九五回年大水,一九九八年大水,旱灾沒那么惊天动地的喧嚣,因而忽略,就是从一九六O年到一九六二年的连续三年大旱,也没有祥实的文字。没有人说准,今年的大旱,究竟相当于历史上的哪一年?如果继续干涸下去,长江会不会变成长工?

说到长工,网上又有了奇谈,说是长江曾出现过两次断流,一次是元朝,一次是一九五四年。元朝的事可以去考证,但我觉得无意义,一九五四年的断流就值得一谈。说的是江苏泰兴地段,江水忽地沒了,说是江水流通了地下河,消失在地下河里去了。泰兴地段有这么大的地下河吗?两个小时后后续的江水又呼啸而至,还冲走了不步拾鱼的人。听着听着就仿佛是玄玄的神话故事。
据我查史料和地方志书得知,一九五四年是一个注定的大水年,连日的倾盆大雨是从阳历四月就开始的。阴冷的湿气格外沉,至七月,内积外涝,汛猛成灾,长江口的流量是每秒九万二千多,为历史之最。
说到流量,不知长委会不会公布现在长江入海口的流量。现在长委在三峡大坝放水了,据说放下的水可提升现存水面的O.9至O.1。可是洞庭鄱阳缺水位5.7米,武汉比往年同期的缺水位7至8米,三峡放出的水,杯水岂可释怀?

( 武汉段的一个航拍片)
从这个角度说,三峡的蓄水对大旱大涝的影响只是微乎其微。天大旱,三峡不应该背锅。洞庭鄱阳的干涸汉水举水的断流也无关三峡的蓄水。说到更远的是莱茵河,那里水落舰出,十几艘被炸沉的德舰露出水面。二0二二年的大旱,已是全球性的气候突变。
可是很遗憾,对涝灾警醒,对旱灾却漠然。没有多少如刻的文字记载,让我们感知天旱的触目惊心。 物竞天择,有了水才有了生命,有了水才有了城市,有了水才有了生生不息的今天。缺了水,什么都会变样。
今年蹦出了一个新词,夏秋连旱。无雨,不雨,久久不雨,是不是熬过两季,再来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当滋润的时候,将一切都遮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