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儿女婚事》之十六
秋志强要到学校当老师
文／刘玉伟
秋志强那天在地里干活时，小队长赵宏强让他去大队部，说是党支部书记赵宏生找他有事。他在路上碰见赵巧凤，才知道是准备让他到大队小学当老师。
赵家沟大队小学只有两个班，一二三年级一个班，四五六年级一个班，赵文芳教一二三年级，另外一个四十多岁的张老师教四五六年级。张老师是拿工资的公办教师，是四年前，从县里的城关小学调来的。领导本来说是让他在这儿待两年，他这一待都快五年了。
张老师的家在县城里，这里离县城还有十多公里远，他只能在周六回去，周一早上再徒步跑过来。他不会做饭，每天就轮流着到社员家里吃饭。
秋志强也见过张老师几次，他刚刚四十岁，看上去却有三十来岁的样子。他中等身材显得有点瘦俏，但看上去也很结实，肩膀很宽，背部也挺得很直。他有一天下午，光着上身在渠边洗上身时，秋志强刚好路过那里，他还真是那种穿衣服显瘦，脱了衣服有肌肉的男人，那胸肌和腹肌隐隐约约的也可以看到。
张老师对秋志强的印象也很好，他边擦身子边说：“志强，不管什么时候，身体健康是最重要的。我平时和学生们一起上体育课，周六和周一我都是跑着从这里回县城，又跑着从县城到这里的。”
秋志强笑着握了握他那有力的右手，说：“张老师，您说得太好了，我们仔细想一想，只有身体是自己的，其它一切都是身外之物。”
秋志强也是在那一次，很仔细地看了看张老师。他那张挺白净的脸上，细眉小眼，一副近视眼镜总是架在，他那个高而直的鼻梁上，那薄薄的嘴唇四周，也有一圈黑色的胡茬。
秋志强走进大队部，赵宏生开门见山地说：“志强，你是高六六年级的学生，我听抗战说你在班上的学习成绩一直都是名列前茅。大队干部们在一起商量了一下，决定让你来学校当老师！”
秋志强假装不知道，说：“我还以为是啥事，您别听抗战胡说，他的学习成绩也不错，他又是班长，又是团支部书记，让他来学校当老师更合适！”
赵宏生笑了笑，说：“抗战真的很好！大队党支部准备发展他成为你们知青中的第一个党员，这也是为队里所有的青年树立一个榜样。我们准备让他先担任小队的副队长，以后慢慢培养他来当大队长和党支部书记！”
秋志强点点头说：“抗战真的很棒！我们都要向他学习！张老师干得好好的，他是不是要调走了？”
赵宏生拍了拍志强的肩膀说：“你说的没错，张老师要回到县里的城关小学，他家里的确有困难。他上有六十多岁的母亲，下有三个上学的孩子，他爱人在百货公司上班，一个人真的是很辛苦！”
秋志强接过赵宏生递给他的茶缸，喝了几口说：“张老师走了，县教育局可以再派老师来。”
赵宏生也坐下来说：“我去过县教育局了，他们说眼下公办教师很缺，咱们这里离县城又远，没人愿意来这里。以前几个老师都是待两年就走了，张老师算是待的时间最长的一个。”
秋志强点点头说：“这也是实际情况，那县教育局又是怎么说的？”
赵宏生说：“他们让我们自己解决，我说让知青来当老师可以吗？他们说可以，反正都是记工分，也不用县上开资。在农村干啥，都可以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赵宏生让秋志强来学校当老师，他是有一点私心的。他知道自己的大女儿文芳喜欢志强，他也很喜欢志强这个小伙子。儿女婚事不论在城里还是在农村，都是父母们最操心的大事。
赵宏生不至一次地想过，女儿如果能够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能找一个好婆家，能够把日子过好，他们以后就是死了，也能够闭上眼睛的。
赵宏生也知道秋志强家的出身不好，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情谁也不知道。他也知道，知青上山下乡就是权宜之计，他们早晚都要回城的，文芳只要和志强确定了恋爱关系，她也可以进城，也可以在城里找工作，在城里生活一辈子。当爸妈的不图什么，只要是儿女们过得好，他们比啥都高兴！
秋志强虽说心里欢喜，但他也有自己的顾虑。他对赵宏生说：“叔，我们家庭出身不好，让我当老师可以吗？”
赵宏生又怕了拍秋志强的肩膀，说：“志强，你没听人们常说，出身不由己，表现在自己！你来农村这一年多的表现，大伙都看在眼里，社员们都夸你是一个好小伙子！”
赵家沟第一生产小队的队长赵宏强，也是大队党支部的委员。赵宏生在这件事上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也怕在社员群众中留下话柄，事前就把自己的想法对赵宏强说了。
赵宏强是赵宏生的哥哥赵宏伟救下来的，他又是赵宏生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因此他事事处处都站在赵宏生一边。
那一天，大队召开党支部扩大会议，在讨论让谁来当学校的老师时，赵宏强就提出来让秋志强来当这个老师。秋志强的表现是有目共睹，农村一般在讨论一些事情时，只要有一个人提出来，大家几乎都是投赞成票。这样以来，以后就是上级领导问起这事来，这都是集体决定的，他并没有徇私舞弊。
秋志强又紧紧握住赵宏生的手，说：“叔，您放心，我一定不会顾负大家的！”
赵宏生又在秋志强的肩膀上拍了几下，说：“你来学校当老师，也可以搬到学校来住，这样对你和小芳都好！小芳以后晚上再来学校批改学生的作业，就不用让我陪她来了！”（未完待续）
刘玉伟，2022年9月14日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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