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097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566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中华诗经阁编委。

埋在地下的记忆
铁裕
有的记忆似云烟,在岁月的深处飘荡;
有的记忆似尘埃,随着大风在空中缓缓飞扬;
有的记忆似落花,虽然已经凋零了但也曾经芬芳;
有的记忆似珍珠,虽在泥土中但早就孕育着美丽的希望。
小时候,我曾把家里用的一把铁锤埋在房背后的一棵杏树下。年幼的我想:要是再过许多年后,将它挖出来会是什么模样?
也许它会融化成泥,不再有重量;
也许它会记住往事,还有我儿时的梦想;
也许它会毫无用处,只是默然地感到一种空茫;
也许它会溶解一切,将所有的企盼都封存在了心房。
那棵杏树不大,结的果又小又酸又涩。可我将铁锤埋下后,就忘了这件事。而杏树也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天天的朝着天伸展着,枝丫像一把巨大的伞撑开。树根下的野藤萋萋生长着,长藤附在树上,一个劲的猛攀。雀鸟们早晚喜欢在杏树上呢喃着,云朵总是在流过时要多看一眼这棵杏树,雨水也似乎最先淋到这棵杏树,然后才洒在地上。

在沧桑岁月中,这棵杏树常常折射出金属的光芒,而杏树也勇敢地抗拒着人为的摇撼攀折,抗拒着雪雨与风霜。
也不知为什么,这棵杏树长得特别高大粗壮,把旁边的其他树木都给撂了下去,而且果子也渐自变甜。那些李树、杨树、桃树、可嫉妒啦,都说杏树的命好。但这其中的秘密,谁也不知道。当然,连制造这一奇迹的我也都忘了。母亲说:真不知这棵杏树沾了什么光,杏子才这样甜,这样大?忽然,母亲想起昔日喂饭给树吃饭的习俗,就问我喂饭给杏树吃了没有?我摇摇头,母亲说:那你喂点饭给它吃。我照着母亲说的方法做了,果然第二年杏子又甜又香。
后来,母亲病逝,我也就离开了老家,离开了这杏树。在外漂泊的日子,一天天流逝。恍惚中,我觉得儿时做过的一件事,总是想不起来,只是常常登上高山,将故乡仰望。
许多年后的一天,我回老家去上坟,顺便去看看老屋。我走到房背后,看看自留地里的树,干的干,枯的枯。那些野草、枯藤裸露出一种寂寞、苍凉。
只有那棵杏树还在郁郁葱葱,充满活力,仿佛在向我微笑。我扶着它,就像久违的朋友一样亲切。忽然,我想到了儿时在这里埋过一把铁锤,也不知锈成什么模样。

我找来锄头,把泥土挖开,只见土里几乎是根,密密麻麻。我不再往下挖,只觉得有一件质地极硬的东西碰一下锄头,我用手扒开土,看到一样漆黑的东西,在阳光下闪烁出一种光芒。
这是穿破厚厚泥土,得到重生的光芒;
这是冲破茫茫黑暗,历经艰辛的光芒;
这是突出层层重围,看到希望的光芒;
这也是挣脱了羁绊,催生梦想的光芒。
我将泥土擦干净,才看出是我儿时埋下的那把铁锤。铁锤已经习惯了地下的生活,也知道地下的许多秘密。它的阅历,也许比在外面东奔西跑的我还要丰富;它的精力,也许比我还要旺盛;它的情感,也许比我还深邃。是的,铁锤吮吸了大地的精气,得到了涓涓细流的滋养。
我将泥土埋下,也将那把铁锤重新埋下。我相信,再过若干年后,它肯定会和大地真正的融为一体。因为铁锤的融化,大地、杏树、周围的草木都会有铁的分子,都会闪现出金属的光芒。

那些枯干的花草树木,也肯定会重新发芽生长。铁器肯定会在这里显示出它的神奇力量。
埋下一把铁锤,也就是埋下了童年的一段难忘的往事,埋下的天真浪漫的情趣,埋下了稚嫩的遐想和梦幻,也埋下了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
等过些年后再去挖掘,铁锤将会变成一种永恒的记忆。
那些漂泊的记忆,带着儿时的天真追风逐浪;
那些深沉的记忆,带着远逝的昨天缓缓流向了远方;
那些美好的记忆,在颠沛流离中幻化成了一缕缕清爽的流光;
那些愉快的记忆,在光阴的荏苒中依然蕴藏在我空旷而晴朗的心房。

编辑:叶子 贺宝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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