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母亲（22）在余姚的那些日子里【13】

文/石沉

那时好像我们从来不过中秋节的，只有月亮挂在天空中，只有流星划过的夜空，只有窗外秋风趴在树上的身影。每到这个节气母亲会这样说：我们煮芋艿毛豆子吃吧。自己家养的鸡鸭舍不得杀了吃，还指望它们生蛋换油盐酱醋呢。

芋艿是自留地里种的，在阳光不太照得到的潮湿阴地处，种不出其它作物的地方，正好适合。如我们人生一般，所谓因地制宜。毛豆是种在田塍上，无需施肥，无需除草，可以任其生长开花结实。也如我们的人生一样，随遇而安。这两样东西合在一起，恰好在这个节气给我们增加一些可以过节的借口。

母亲叫我剥毛豆、刮芋艿。生活的细节大概就是从拨开每一个细节开始的。在那时，我经常会“胡思乱想”，那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经常会闪现在我的脑海里。比如：我们穿衣服是为了遮羞、御寒、防晒，还是为了打扮。那么，毛豆的壳、芋艿的皮，就是它们的衣服吧？我把它们的“衣服”剥了去，是不是有些残忍呢？

刮芋艿皮的事对于我来说，是一种让人“心痒难挠”的体验。母亲事先也没提醒，只是告诉我用破碗片就可以刮芋艿皮的。不禁又让我“胡思乱想”了，人生除了“心痛”之外，还有“心痒”的事，这种“心痒”一定、必须在后面加上“难耐”两字。这个中秋节，父亲在江西，母亲和我们姊妹三人在余姚，看着高高挂起的月亮，吃着芋艿烧毛豆子。我的心里还是怪“痒痒”的，那种刮芋艿皮的刺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