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得知你患重病,
我就怕听斑鸠的啼鸣。
三年前,在异乡第一次听见,
莫名地心情沉痛。
此时传来你确诊癌症的消息,
伴随着林荫里咕咕的叫声。
就像是喊姑姑,在喉咙中哽咽,
喑哑而又低沉。
在叫做姑姑的大树下,
成长我的童年、少年和整个青春。
临终之际,你期盼见我一面,
你最疼爱、最牵挂的人。
接连几天水米不进,离中秋
还有两个半月,你却要吃月饼。
只尝了指甲盖大小一片表皮,
很久后我才明白:你要的是团圆的象征。
离立秋一星期,你静静离去,
脸色苍白得像一片落叶。
我再也看不见你慈爱的面容,
听不见你爽朗的笑声。
姑姑,你对我的恩情是大海,
我却未能回报一滴水。
我再也无法把你唤醒,姑姑,
让泣血的斑鸠替我为你召魂。
2021.9.1.
(原载《特区文学·诗》,2022年《特区文学》第4期上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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