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三套车文学精品奉献 抒情诗人姚红平 以抒情诗登台 《难诉衷肠》《我的父亲》《思念》
三首诗的点击量均超过十万加 此篇散文 更显示了抒情诗人在情感领域的深究与探寻

红楼梦碎魂肠断,惆客情殇“饮水”哀
姚红平
有个人,文武双全,心怀天下,壮志凌云,却被浮名束;有个人,不屑权贵,重情重义,以真心示人,偏又情路坎坷;有个人,纵情山水,词章哀感顽艳,清丽婉约,耐人寻味,但天妒英才,竟让他早早消融(平生他愿是无根的雪花),这个人就是国初第一词手纳兰性德,很多人喜欢叫他容若,我却喜欢叫他纳兰。他的人品令我敬重赞叹,他的词章令我流连忘返,他的三段感情令我扼腕叹息。
这个人就是《饮水词》的作者、清朝著名词人纳兰性德。他号容若,楞伽山人,与康熙、曹雪芹的祖父曹寅是发小。父亲是康熙朝一代权臣纳兰明珠,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这样一位家世显赫、才华横溢的旷世才子,一朵空灵莹洁的无根雪花,平生不求功名利禄,只愿“一生一世一双人”。国人这样评价他:“北宋以来,一人而已”、“满清第一词人”、“第一学人”、“国初第一词手”、“词哀感顽艳,得南唐二主之遗”。 朝鲜人则这样评价他:“谁料晓风残月后,而今重见柳屯田”。
就是这样一位旷世奇才,却甘做“一朵冷处别有根芽的雪花”,还真是令后人唏嘘感叹。纵观纳兰短暂一生:爱的人去的去,据说表妹雪梅为他吞金自杀,妻子卢氏因难产香消玉殒;别的别,外室沈宛因难忍其地位之卑微只好惨痛作别。那么作为多情种子的他一生注定会是在孤苦无依、相思中度过。这些都可从他的词章中看出端倪,比如:“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还可从曹雪芹祖父曹寅词句“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中窥知一二,更可从顾贞观对纳兰一语评价“容若词一种凄惋处令人不忍卒读”中慨知全貌。想想,漫漫长夜,万籁俱寂,红楼人去,唯孤灯相伴,满目凄凉,让人如何不感伤,如何能成眠,心中又如何不涌起思绪无限。
无限思绪里满是浓浓的情,挚挚的爱,却无人诉,无人说,“满目荒凉谁可语?西风吹老丹枫树”。红楼”、“梦”于是成了他寄托相思的载体,它们在纳兰心中结着不一样的情缘,“今宵便有随风梦,知在红楼第几层”、“因听紫塞三更雨,却忆红楼半夜灯”、“此夜红楼,天上人间一样愁”、“索向绿窗寻梦寄余生”。
多少个随风梦起却不知红楼第几层,何去何从,该飘向哪里,没有人告知方向,只有在风中独自悲凉;多少个立残阳沉思往事却“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纳兰当初由此句而把自己的词集命名为《饮水词》;多少个香茗袅袅处,谁与之赌书泼茶;多少个春日好景正长,谁与之同醉,所有的哀思、无助、叹息只有诉诸笔端。
谁念西风独自凉,萧萧黄叶闭疏窗,沉思往事立残阳。
被酒莫惊春睡重,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浣溪沙.谁念西风独自凉》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世间千般恩爱,万种风情,都如过眼烟云,稍纵即逝,当时还以为是寻常,等悟明这一切时,不由得魂肠寸断。还是“索向绿窗寻梦寄余生”吧!谁知“今宵便有随风梦,知在红楼第几层”,谁知“别绪如丝梦不成,那堪孤枕梦边城。”眼看红楼梦碎,惆怅客三更泪纵横。
残雪凝辉冷画屏,落梅横笛已三更,更无人处月胧明。
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
――《浣溪沙·残雪凝辉冷画屏》
“去的”让人魂肠断,情千殇;“别的”让人难思量,心千疮。唯有清词不离不弃听他诉说哀思,所有愁、恨、不解都可以在它这里“曲水流觞”,“泪雨霖铃终不怨”。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霖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木兰词·拟古决绝词柬友》
越是了解纳兰容若,心中越是悲喜交加。喜他不贪图荣华富贵,品性高洁;喜他为我们留下这么多哀感顽艳的词章,让我们得以在闲暇无聊的午后、残阳如血寂寂的黄昏、暖风薰人欲睡的春日、寒风萧瑟难熬的秋日度过庸长的岁月,而不觉其乏味。
悲他生在侯门,文武全才,人中龙凤,却因各种原因而郁郁不得志;悲他一生短暂,感情的道路却又如此坎坷;悲他感情亦失去,恩爱亦失去,人生还将如何继续。有人用“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八个字概其一生,虽有些戏谑成份,但也令人深以为然。其实,纳兰早就自称是一个“情痴”,他的“痴”伴随他到生命最后一刻,留下生命最后绝唱《夜合花》,于1685年7月1日,撒手人寰溘然长逝,年仅31岁。天妒英才,令人惋惜!
阶前双夜合,枝叶敷华荣。疏密共晴雨,卷舒因晦明。
影随筠箔乱,香杂水沉生。 对此能销忿,旋移迎小楹。
――《夜合花》
夜合花,既是词牌名,又是合欢树的别名,更是有些人穷极一生也要去追寻的“理想爱情”。此生愿做比翼鸟,此生愿做连理枝,此生愿作并蒂莲,此生愿做双夜合,只羡鸳鸯不羡仙,大有人在。世上功名千般好,不敌“一生一世一双人”。纳兰穷极短暂一生,至死不渝地痴痴守着这份执着与坚贞,夜不能寐,寝不能安,到生命最后一刻依然想着的是双夜合,想着它们无论华荣、雨晴、晦明,始终恩爱永不分离。每思极如此,我总是悲从中来,泪染衣襟,内心不停地问世:他,定是如古松万年长青,又怎会与“情深不寿,慧极必伤”这八个字相连?越是读纳兰的《饮水词》,越是感觉他从未曾远离,依然活在人世。
我喜欢用电影《霸王别姬》里袁四爷赞美程蝶衣的一句台词来形容他,“一笑万古春,一啼万古愁,此境非你莫属,此貌非你莫有。”他笑,春花为之绽放;他啼,万物为之无声。
我多想,时光能倒流,他与所爱的人共华荣、共雨晴、共晦明;我多想,把他的生命拉长,可以读到他更多细腻婉约的词章;我多想,送他一泓清泉,洗去他烦恼三千丈。
附自写清词一首:《长相思.去无声》.
去无声,别无声,恰似云烟伴一程,无心日月争。
朝思卿,暮思卿,梦碎红楼对冷屏。谁知惆客情?
姚红平(网名石上栽华)教师 喜文 代表作《难诉衷肠》点赞近百 点击量十三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