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杨东 朗诵:沈虹

我不敢设想普罗米修斯当初盗火种的真正动机是为他人还是为了自己，但我可以说，他盗来了火种，客观上给人类带来了光明带来了温暖，使人类得以更好地繁衍生息。从这个意义上说，普罗米修斯盗火种的动机无论为自己还是为他人，他的行为都如同他盗来的火种一样闪亮、温暖，值得千古称颂。

我也不敢设想，普罗米修斯当初不冒着巨大的风险盗来火种，人类将选择怎样的生存方式，在怎样的情形下生存。

倘若一定要找出个答案来，普罗米修斯盗火种无非人性固有的真善美使然。这是任何力量都无法抗衡的。这是人类得以繁衍生息的根本所在。

50岁的他，拥有30年教龄。全国优秀教师、市局劳动模范、优秀科技拔尖人才、特级教师等称号，足以证明，他无愧于人民教师的称号。他到南京学习，吸收了发达城市的“新鲜空气”，在胸中构想了一套教学改革方案，归来，就职一个多月，一切才刚刚开始。倪正性几乎把自己的全部都交给了这所全市的重点中学，交给了学生。

参加汇报演出，倪正性带队。他坐在观众席的后排，身后是开着的单双号门，当大火向自己的学生们扑来时，往后退是门，是出路，他没有退，他迎着火扑向前方，扑向自己的学生……

他死了，死在遇难的学生中间。

有生还的学生告诉记者，那天“中学同学们，请护着小弟弟小妹妹有秩序地往外冲”的呼喊就出自倪校长之口。

同是教师又是倪正性妻子的王丕先流着泪说：“老倪心里只有学生，这回他陪学生一起走了。学生们离不开他，他也离不开学生。”

刘震新把摩托车停在东方红商场门口，向商场走去。

“轰。”一声巨响从友谊馆方向传来，震得刘震新后心猛一跳。他转过身，看到友谊馆直冒着烟。

“不好，洁洁在里面演节目呢！”他猛然想起来，洁洁中午还问：“爸爸，别忘了，演完节目一定要叫姑姑、姑父到家来吃我的生日蛋糕。”

刘震新回望着浓烟滚滚的友谊馆，一边本能地将两个孩子放在摩托车上，向医院疾驰。

一路上，他流着眼泪不停地喊着女儿的名字“洁洁，洁洁，等着爸爸……”

当他从医院返回来，跳下摩托车就加入到砸门的人群中。撬开紧闭的门，刘震新不顾一切地冲进观众厅。他呆了，里面的椅子铁扶手都发红了，他嚎叫着：“洁洁啊，你在哪里啊，爸爸来救你了……

刺鼻的气味让他受不了。他跑了出来。有人递给他一条毛巾，他深吸一口气捂住嘴又冲进了友谊馆。走道上的孩子摞了一人高，他下意识地抱起孩子就往外跑，一趟两趟三趟……他共抱出了十个孩子，没有一个活着的，也没有他的洁洁。

“洁洁，你怎么样啊！”声音立即就被烟雾吞没。

刘震新是克拉玛依市邮电局的职工。

“刘志军，帮咱们摄像，搞份资料带子。”

“那还有啥说的，哪次不是有求必应。”

这个既会摄像又爱捣鼓照相机的年轻人是克拉玛依电大的宣传干事。在新疆摄影界算得上小有名气。我所在报社的报纸，不久前还发过他一张艺术照片。画面上，三位少数民族女子婷婷玉立，有很强的感染力。我当编辑时，也发过他的一些新闻照片。至今我没有见过他，他的名字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

采访中听到了他的名字，我的心缩紧了。

那天，刘志军早早地就进了友谊馆，先拍了些照片，又摄了些镜头。

火初起时，人们慌乱地夺路而逃。他赶紧抓拍了几张照片，把照相机交给了别人，扛上摄像机，拍摄起来。

他被一腔激情撩拨着，完全进入了忘我的境界。渐渐地，他感到胸闷，腿软，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在清理遗体时，人们发现有个人匍匐着，肩上有一个黑呼呼的东西，手紧紧地抠着，人们很费了些劲才把这个东西取下来。抹去烟灰才看出是个摄像机。后来，人们把里面的录像带取出来放映时，看到了友谊馆触目惊心的一幕幕。后来，就只看到了黑烟在翻涌……

事隔10余天，一家电视新闻单位来追拍新闻，大量的镜头取自于刘志军最后的图像。新闻片制作出来，凡看者，无不当场情不自禁，潸然泪下，尽湿前胸。

作者简介：杨东，新华网文艺创客成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新疆报告文学学会第二届副会长。

主播简介：沈虹，新华网文艺创客主播，曾多次荣获朗诵大赛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