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钢琴老师

孙虎林

     2017年8月1日，家里添了一架雅马哈钢琴。儿子正上音乐学院，钢琴是必修课。暑假过后，叮叮咚咚响了一段时日的钢琴闲置起来了，家里顿显寂寞。突然之间，我动了学钢琴的念头。

    在各种器乐声此起彼伏的教育书店文化长廊，我从二楼到三楼，已经走了好几个来回。看着应接不暇的钢琴工作室，我举棋不定，不知该敲开哪个房门。这时，我又一次走到“汤普森钢琴教室”门口，犹豫片刻，叩响了这扇门。

     应声而出的是位年轻男子，中等个子，儒雅俊朗，发型酷飒，衣品雅致，浑身上下洋溢着艺术气质。蓦然之间，我想起来了。眼前的这位帅哥，不久前曾出现在教育书店楼梯口的巨幅广告上，那是他入驻文化长廊钢琴工作室的宣传广告。他叫聂鹏，毕业于北京现代音乐学院，在京城乐坛闯荡几年后，回到老家宝鸡谋求发展。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聂老师，我在心中暗暗叹服缘分的神奇。

     甫一落座，聂老师便问我是否给孩子咨询学琴。我不好意思地告诉他，是给自己。聂老师爽快地答应了，说成人学琴者并不少。不必顾虑年龄，只要认真努力，一定能学会。接着，他向我介绍了成人学琴的情况与特点。勿庸讳言，成人早已过了学琴的黄金期。手指已经定型，不如孩子柔软灵活。要训练手指的独立相对不易，手速也会受限于骨骼肌肉早已发育成熟且日趋僵硬的既成事实。但成人学琴也有优势，主动性比较强，对乐谱的理解也比孩子到位。这些优势，一定程度上可以弥补技巧上的欠缺。交谈一番后，我们互留了联系方式，约定了上课时间。走出教育书店，经二路上秋光静美。那一刻，我的心中回响着多年前就耳熟能详的钢琴名曲，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秋日私语》。

      约定的时间到了，我和爱人一起来到聂老师钢琴工作室。在钢琴前落座后，第一节钢琴课正式开始了。印象很深的是，聂老师让我们充分放松身体，从肩到肘，从肘到腕，一点也不能紧张。手腕与琴键持平，断奏触键时要感受到胳膊重力的自由落体。用力须均衡自然，不然就成了砸钢琴，而非弹钢琴。连奏时必须加强对手指的控制训练等等。诸如此类，好多钢琴演奏的理念与方法，一一娓娓道来。聂老师尤其强调，对成人而言，也要特别重视基本功。它是必练科目，是演奏好钢琴的有力保障。

    几堂课上下来，爱人明显比我学得快，手型顺眼美观，触键也有了一些味道。我就差远了，鸡爪一样的手在琴键上跌跌撞撞，小拇指难看地翘着。再看看前来学琴的小朋友，小手儿灵动翩然，从容翻飞。我心中除了羡慕，就是失落。但聂老师依然耐心有加，悉心指导着我这个又老又笨的“超级琴童”，帮助我不断进步。

     有时，看着墙上张贴的“聂鹏老师北京工作掠影”图片，好奇心陡增。我问他在北京发展得好好的，为何返回小城宝鸡。聂老师呵呵一笑，调侃自己由“北漂”变成了“宝漂”。那一刻，我欣赏聂老师的才气，也喜欢他幽默潇洒的性情。

    从言谈中得到，当年，聂老师在京城已站稳脚跟，有了自己的工作室，甚至令人艳羡地在京城购置了房产。这一点，令我不觉想起英国作家狄更斯的名作《远大前程》。谁知家庭陡生变故，父亲突患疾病。作为独生子，聂老师别无选择，只能返宝尽孝，就此告别充满机遇的京城。看着墙壁上，聂老师与舒楠、徐沛东、廖昌永、周华健、成龙、张纪中等演艺界大腕的合影，我心中只能为他感到遗憾。倘若留在北京，他原本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实际上，聂老师在音乐学院主攻的是钢琴与音乐制作专业，难怪他的音乐素养如此全面扎实。钢琴演奏则受益于中央音乐学院李妮老师的悉心指导。北京奧运会前夕，聂老师被委以重任。空政歌舞团的作曲家舒楠老师交给他一份将由国家交响乐团演奏的乐曲总谱，让他划分整理各个声部。对指挥专业专门学习交响音乐的学生，这不算困难。但对当时初出茅庐的聂老师说来，没有多少大型乐团交响乐的实战经验，心里还是有些忐忑不安。面对考验，聂老师一夜奋战，条分缕析，细心整理好了总谱分谱。赶在第二天排练前夕，将全部乐谱交到舒楠老师手上。那一刻，舒老师满意地笑了，这是对青年才俊聂鹏的莫大鼓励。很快，聂老师以极大的热情，投身到奥运会开幕式的排练当中。他亲力亲为，全程参与了由成龙、韩红、王力宏、孙燕姿演唱的歌曲《站起来》的幕后制作。并在之后参与了央视春晚音乐及影视剧配乐等重要工作。比如电影巨制《建国大业》《让子弹飞》等的音乐制作，央视音乐频道十周年主题曲《春天》，参与录制《生死不离》《少年强》等众多歌曲，为北京电视台《创意先锋》节目制作音乐等等。与韩红、孙楠、谭晶、羽泉、常石磊等众多音乐大咖们一起制作音乐，交流分享。这些经历弥足宝贵，聂老师的专业素养也因此得以不断提升。同期，他受邀出任北京沃田艺术学校教学总监，主管各专业教学工作。再以后，他成立了自己钢琴工作室，致力于教授钢琴与音乐，培养后起之秀，未来之星。

     众所周知，钢琴号称乐器之王。弹奏钢琴更是音乐艺术院校学生的必修课目，它也是众多钢琴专业毕业生自主择业的首选。而音乐制作专业出身的聂老师能以钢琴授课，琴技当然出彩。而且，他并不仅仅限于照本宣科式的教授教材与乐谱，而更注重对音乐的代入，作品的讲解，和声的分析，学以致用的延伸。每当他示范演奏时，十指翩飞于黑白琴键，指间流淌出行云流水般的乐声，我往往心驰神往，听得忘情。醒悟过来后，便请求聂老师再弹一遍，让我用手机录下来。回家练习时，好用心揣摩。但我明白，无论怎么努力，我都赶不上他。我先天不足，已届知天命之年，才赶鸭子上树般学琴。而聂老师是从小练就的童子功，怎可同日而语。不过，有缘结识聂老师，亲炙教诲，感受音乐魅力，我已经很知足了。

     除了教授琴谱上的钢琴曲外，聂老师还注重音乐综合能力的培养。他认为无论学习什么，都必须能够学以致用，发光发热。否则就学成了呆子，变成了一台学习“复印机”。所以，他常常会给一些悟性聪慧的琴童布置一些编曲配乐、即兴演奏，甚至创作音乐的作业。这就牵涉到了旋律与和声的设计配合等知识与技巧。他认为学之能用，方成才也。他把这叫做玩音乐，自信之间透着洒脱。可惜，天性驽钝的我一窍不通。虽则听了个一知半解，但也颇感钢琴音乐的奇妙精彩。确实，欣赏孩子们演奏也是一种享受。那个叫齐心的小姑娘，彼时还不到五岁，睁着一双会说话的大眼晴。她的小手灵巧极了，乐感极好。几年下来，已拿了好几个大赛金奖。还有小脸白白净净，文气羞涩的小男生王昱衡，弹得也很好。那个小名壮壮的男孩有次在班上即兴演奏，并荣获省级全校唯一音乐类金奖，深受老师同学喜爱欢迎。看着孩子们参赛的现场视频，聂老师欣慰地笑了。是的，聂老师在这二十几个琴童身上，倾注着太多的爱与心血。

     做为音乐多面手，聂老师还活跃在宝鸡的艺术演出领域。他出现在钢琴大赛的评委席上，他洒脱在五光十色的表演舞台上。无论置身何处，聂老师总是精神饱满，潇洒帅气，技高一筹。那时，忘情演奏中的聂老师仿佛乐神附体，激情四射。看他飞扬的神采，与大名鼎鼎的郎朗确有几分神似。不过，郎朗在乐迷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而聂老师却是实实在在地置身眼前，亲和力、感染力极强。有天晚上，高新区吾悦广场举行庆典演出，聂老师担任键盘手。演出前夕，我和爱人早早来到舞台下边。站在台上的聂老师一眼看见了我们，高兴地挥手致意。这时，音乐响了，聂老师全身心投入演奏，身体随着音乐节奏有韵律地动着。在他激情奔放地弹奏中，电钢琴吼出惊天动地的乐声，震撼在华灯璀璨、光怪陆离的吾悦广场。

     疫情居家期间，我自学钢琴曲《樱花》。心血来潮中，拍了一段视频，发给了聂老师。聂老师很快回了语音，提出宝贵建议。他说，这支曲子的前奏是琶音，要弹得轻柔一些，速度快一些，连贯性强一些，要弹出竖琴如风吹林梢般的流畅之美。他建议我先分手练，然后再左右手合练。同时，注意音准、节奏、旋律，轻重缓急等等。一席话，使我受益匪浅。就好像当面授课一样真真切切，感受到聂老师的精细指点。

    屈指算来，跟随聂老师学琴将近四年，受益多多。我一直记着他的教导，是他助我实现了埋藏心底多年的钢琴梦。每日里，当我坐到钢琴边，总感觉到聂老师就在身边。因此，我不敢懈怠。尽管年华老大，天赋不足，技不如人，我还是会一直弹下去的。我记着聂老师曾经说过的一句话。音乐能塑造人的灵魂，会让人生变得丰盈充实。

     对了，聂老师的钢琴工作室位于红旗路口教育书店文化长廊206音乐室，雅称“7号之光钢琴教育”，寓意音乐中的七个音符散发万丈光芒，照耀琴童的艺术之路。是的，聂老师爱乐敬业，致力于钢琴美育。他以不懈努力，带给琴童们一个七彩绚丽的美好童年，从而引导琴童们逐梦辉煌灿烂的艺术人生。

2022年7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