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篇小说《儿女婚事》之九

赵巧凤早已泪流满面

文／刘玉伟

        老人们都说，世上没有不吃腥的猫，赵巧凤以后又偷偷摸摸地和郝东方还做过几次这事。

郝东方的媳妇那年十一月初，在铁路医院顺利地生了一个七斤多重的儿子。她从医院回到家里后，赵巧凤就忙里忙外地在郝东方家里伺候着她，就连郝东方的爸妈都直夸赞说，赵巧凤真是一个好姑娘。

        郝东方的媳妇还没有满月，赵巧凤就要和秋志强、魏抗战和康援朝他们一起下乡去赵家沟村了。

        赵巧凤记得，那一天真的很冷很冷，十一月份刚刚过半，早晨起来天上就飘起雪花来。学校送他们的大轿子车，就停在学校外面的大马路上。坐在车上的同学们，都在和前来送行的亲人们告别。

        赵巧凤静静地坐在那里，她早已经泪流满面。她看着车外，人群里没有她的一个亲人，父亲要上班来不了，继母巴不得她早点走，永远都不要回来才好。

        赵巧凤突然听到了郝东方的声音，她把头伸出窗外，郝东方推着自行车，气喘吁吁地说：“好妹妹，我刚下班，连澡都没有洗，就赶过来送你！”

        赵巧凤更加的难过，早已哭成了泪人，她紧紧握住郝东方的手，半天都没有说出话来。郝东方也流泪了，他从自行车头上取下来一个布包，里面装满了点心和水果。他把布包递给巧凤，又把二十块钱塞到巧凤的手里，说：“你到那里后，给你买点该用的东西，有事就给我写信，我有时间就去看你！”

        赵巧凤终于忍不住了，就大声地哭出声来，她边哭边说：“郝哥，我爱你和嫂子！你让嫂子好好坐月子，把我小侄子养得胖胖的！”她又朝四周看看，哭着说：“郝哥，我会给你们写信的，你回去给俺爸说，我不恨他，我知道他也很难！”

        赵巧凤的话音刚落，她爸爸也是气喘吁吁地推着自行车挤到了车跟前。他紧紧拉住巧凤的手，说：“凤儿，我去给领导请了个假，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他从兜里掏出来，他攒了一年多的私房钱，递到巧凤的手上说：“爸就有这三十块钱，你拿着想吃啥穿啥就买点！”

        赵巧凤哭得更伤心了，她紧紧拉着父亲的手说：“爸，我爱你！你回去给我妈说，我也不恨她，等到明年春节时 ，我一定回来看你们！”

        大轿子车缓缓地开动了，车上所有的女生都大声地哭喊起来。突然间，秋志强在车后面，带头地大声唱了起来：“下定决心，不怕牺牲，排除万难，去争取胜利！……”

        在那个时候，凡是毛主席的语录歌曲大家都会唱，于是，整个车厢里都响起了嘹亮的歌声。

        赵巧凤在龙首村铁路工房住得时候，就喜欢上秋志强了。她们家搬到东站小区后，她见志强的机会就少了。她忍不住又朝后面多看了几眼，已经二十一岁的志强，早已是个英俊结实的大小伙子，他那微微卷曲的黑发下，浓眉又黑又亮，圆圆的眸子里，露出十分坚毅、沉着、智慧的目光。他那高高的鼻梁下，双唇红润还很有形，脸庞四周那黑黑的络腮胡茬，又多了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

        赵巧凤在家里和继母的关系处得不好，学校开始动员老三届上山下乡后，同学们都不想报名，她是全校第一个报名下乡的。学校第一批是去汉中的城固县，那里是鱼米之乡，报名去的同学很多。赵巧凤听同班同学康援朝说，秋志强还没有被批准下乡，她就对学校撒谎说，她继母不给她户口本，想让她嫁给她的一个快三十岁的，在东郊黄河厂上班的老乡。

        赵巧凤的继母是长安县人，人长得也很好看，因为挑花了眼，都三十好几了还没有嫁出去。是赵巧凤父亲的徒弟，把她介绍给巧凤父亲的，巧凤的父亲虽说比她大五六岁，还有一个女儿，但巧凤的父亲是铁路工人，人长得也很精神，他们一见面，她就同意了。

（未完待续）

刘玉伟，2022年8月20于西安市大明宫铁路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