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疼

            作者:杨东  朗诵:沈虹

反对归反对，既然上边硬要搞，而且下了死命令，只得搞。搞就得搞好，李萍这么想。一个多月来，为了这次演出，李萍整日忙碌不停，又编又导，节目总算赶了出来。她并不希望能得到评估团的好评，只希望在全市师生面前不要给自己的学校丢面子。

离安排的文艺汇报演出时间还有1个小时，李萍就带着12名小演员到了友谊馆。

别的学校的规范班差不多都在校领导的率领下来到了友谊馆，化好妆，李萍发现自己学校的还没来。她有点急了。

“喂！参加活动的学生出来了没有？”李萍跑出剧场给学校打了个电话。

“他们已出了门，”学校值班室的人回话说。

李萍在路上眺望了好一会，还不见本校学生的身影，她借了辆自行车“我去催催，怎么搞的……”

李萍赶到学校推开了五年级二班的门，只见班主任陈桂兰还在对学生强调，把反复强调过的要点又一次强调：“这次活动非常重要，我们参加这次活动代表学校，我们决不能给学校丢脸。大家记住了吗？”

“记——住——啦！”同学们齐声回答，声音响亮而稚嫩。

李萍没有打断陈老师的话语。在外面静等着。

孩子们出来，个个脸蛋红扑扑的，好不喜悦自豪。他们排着整齐的队伍出发了。

儿子疼疼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走在最前边。一边走一边朝妈咧嘴笑。

“笑什么笑，又不是到北京领奖。瞧你那两颗大板牙。”李萍推着自行车走最前边，心里想，嘴上却没有说。

    一小的节目排在第10个。离演出还早呢！与其在台边等，不如到台下坐着等。乘领导还没到场，李萍招呼小演员都悄悄地步入观众厅选择最后边空着的座位坐好。

 当第一个节目结束，台上掉火星，李萍不禁抽了一下，看到前排的领导那么安详平静，未敢声张，以为是舞台效果。“搞这个效果太危险了。”李萍想，两眼紧盯着舞台，不好，舞台上掉下来的岂止是火星，是火片，一大块燃着的幕布片带着烟掉下来。李萍对这个舞台比较熟悉，意识到情况紧急，立即起身叫小演员往外走。

这时，有人喊：“不要动！”

李萍悄声告诉12个小演员“别出声，快走！”

孩子们绕过出口边的挡墙进入前厅。殷歌喊道：“我的衣服还在里面。”喊着就返回观众厅。

“跑什么。”李萍追回去。“轰”的一声响，李萍不由自主地被掀倒在地。殷歌倒在她怀里。她双手猛撑地，却站不起来，后面的人流踏出来。她连忙把殷歌搂紧，生怕踩着她。

李萍挣扎起来，把殷歌拉起来，拉开门，撑着，把殷歌总算救出了观众厅。

“救命啊！救命啊！”“妈妈，妈妈呀！”馆内顿时嘈杂一片。不知什么把李萍撞了一下，撞出观众厅，她爬起来，又被人流推出了友谊馆。

“1、2、3、4……共10个。”李萍点完救出的孩子，一数才10个，急得直跺脚。孩子们告诉她，程卓和依达娜先走了，这才松了一口气，感到刚才被撞过的肩膀火烤一般疼。

“老师，我头疼，疼得很啊！”吓得浑身直哆嗦的孩子直往她身上靠。

“疼疼，我的疼疼。”李萍突然想起了儿子疼疼还没出来，当即晕过去。

直到10点半才找到孩子，疼疼很好认，两颗大板牙太明显了。疼疼的身体已经硬了。姐姐、姐夫把疼疼的手表、钥匙拿了回来。李萍手捧着儿子的遗物两眼发直，呆立一边，哭不出声，流不出泪，姐姐嚎着捶打她的脸和头，许久李萍才缓过来，一声凄惨的哀嚎声撕人心肺……

李萍无法相信这个现实，她一手拉扯大的孩子就这样走了。

疼疼还在自己肚子里时，她就和疼疼的父亲分居了，孩子出生不到一年，他们就彻底分了手，是李萍一把屎一把尿、含辛茹苦拉扯大。疼疼非常优秀，门门功课都在90分以上，孩子们称他为“小博士”李萍多骄傲啊！

“老师，我们就是你的亲儿子，亲女儿。”

事后，那些被李萍救出的孩子在家长的带领下，跪着给李老师这样说。

作者简介：杨东，新华网文艺创客成员，新疆作家协会会员，新疆报告文学学会第二届副会长。

主播简介：沈虹，新华网文艺创客主播，曾多次荣获朗诵大赛奖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