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童年的记忆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着各自不同的童年记忆,大多数人的童年都是甜蜜的,美好的;但也有太多的人,童年的记忆却是苦涩的、艰难的。每个人的经历不同,回想起来,各自对童年的感受也自然不同。回想我的童年,虽然也充满了苦涩,但更多的是美好的、亲切的记忆。
回想起我的童年,在6岁之前,我出生并生活在曾经的老村,在残留的记忆中,太多太多的记忆都是饥饿。那时候,在老村,还是生产队模式,全村人一起下地干活,一起劳动,一起收工,一起回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每到年终了,就全靠家里的大人们挣的工分来核算能分得多少粮食、油和其他各种生活用品,由于生产力水平低下,产量很低,每家每户分到的哪份少得可怜的粮油根本就没法填饱一个个缺少油水的肚子,一年当中总有那么几个月缺吃缺喝,接不上茬的日子,饿肚子是常有的事。

长期性的缺吃少喝饿肚子,总得想办法解决呀,生存的本能,于是乎,村边地头的柿子、枣、杏、桃、梨、核桃等都成了我们这些小孩子们充饥解馋的目标。村边这些少得可怜的枣子、桃子往往不等长成型就已经被我们这些孩子们偷吃光了。记忆中最忘不了的一件事:几个大孩子偷摘地畔上的青枣,被生产队长抓住了,队长就把每个孩子口袋里摘的枣一个劲往每个孩子嘴巴里塞,嘴都快被撑扯了,有的孩子甚至都被撑哭了,从此再也没人敢去偷摘生产队的枣子、柿子等等水果了。

为解决饥饿和解馋,秋冬之时,在下河滩河堤下,哪些被拔下扔掉的西红柿蔓,茄子树等等,都是我们这些孩童们猎食的目标。冬曰暖阳下,常常能看到一大群孩童们在河滩上扔掉的菜蔓中翻来翻去,搜寻哪些菜蔓上未成熟残留的已经被晒红的小西红柿和小茄子,在当时,这就是我们难得的水果和美食了。
在那时候,家家吃喝都短缺,断粮了借都没处借,饥饿充满了我的思维和记忆。一年到头想吃上一口肉,那简直就是奢想。记忆中最香的一次吃肉是烧麻鹊:叔父将用弹弓打来的麻鹊用泥巴糊成团,放在火堆里烧,等烧熟了剥去泥团,扒拉出那仅有的一星星、半点点麻鹊肉,就是我们最好的美食了,那份香啊至今都忘不了。童年的记忆中,经常缠着叔父,跟在叔父屁股后边打麻鹊,再后来叔父成家了,也就不再带着我们这些小屁孩打麻鹊了,就再也没吃过麻鹊肉。

再后来,由于修水库,我们村全村集体移民搬迁,搬到了我们现在的新村,到这时候,年龄也稍微大点了,更多的时候想吃肉肉了,就纠集一大群小伙伴们到河里摸鱼,拦河抓鱼。那时候大人们都忙,也没人会做鱼吃,河里的鱼儿多得成群成堆,随便折些树枝树稍往河里一扔,几个小伙伴并排一起拥着树枝枝往河边一拥,都能拥上来好些鱼;拿个笼笼框子,放上诱饵,压上石头,往河底一沉,过会提上来就能捞上好些鱼。把鱼拿回家,大人们嫌刺多,没人吃,也没人做,那我们就自己动手,杀好洗净,啥调料也没有,或蒸或煮,熟了也不管刺多刺少,更不顾扎不扎喉,再多的鱼肉都能被我们狼吞虎咽,一打而光,大人们常常笑着骂我们是“一群饿死鬼托生的”。童年时吃肉的经历大概就是这样的。

没钱花也是童年时期很长一段时间苦涩的回忆,这种记忆从我的童年一直延续到我的青少年时期,记忆尤为深刻:看着别人吃冰棍,馋得要死,几分钱的冰棍没钱买;看着别人穿新鞋、新衣服,没钱买;看着别人背着新书包,也想要,没钱买……那时候真的穷啊!记得有一次学校开运动会,要求学生统一红线衣、红线裤、白力士鞋,我个子小人瘦,父母借了好几天,红线衣、红线裤借到了,虽然大些,挽起来勉勉强强总算能穿,唯独白力士鞋咋都借不下合适的,为此,父亲两天两夜没停点在河里抓螃蟹卖钱,楞是在开运动会前给我买了一双崭新的白力士鞋。

俗话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从小,父亲经常给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人活在世上,一定要自强,自立,尤其是男娃。”打小,父亲从不会惯着我们,下地干活,上山挖药、采药,都要带着我们。每年开学时的学费、书本费等费用,父母亲都会督促我们在寒暑假期间自行挣钱,自行解决。在记忆中,每年的寒暑假,我们姐弟三人都会上山挖药、采药、打连翘,甚至在我们十来岁的时候,我们兄弟俩都学会了做一些小生意,比如收药材、卖冰棍、贩鸡蛋……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父亲就经常教育我们:“人不怕穷,就怕懒,更怕没志气。”父亲还经常教导我们:“人活一世,不要轻易求人,啥事都要靠自己哩。”父亲爱读书,爱看报,也喜欢写文章,颇具文人的天赋,毛笔字也写的挺好。记得父亲曾经写过一幅字“吃自己的饭,流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人靠天靠祖先,不是好汉。”以勉励我们自强、自力,养成独立的好习惯,这幅字虽然已经遗失多年,但这段话却永远的刻印在了我的脑海中,永不能忘,永不会忘。

作者简介
王艺维,男,1971年出生于陕西省韩城市,1990年入伍,2001年11月转业到大唐韩城第二发电有限责任公司,公司特约通讯员,韩城文学会员,业余喜欢文学创作,大部分文学作品发表于中国大唐报、中国大唐集团网站、大唐陕西公司网站、韩城文学等平台。

2022.08.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