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1044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408期
作家简介
铁裕,云南人,笔名:一荒玄。
系《散文阅读》专栏作家,《作家前线》、《世界作家》、《霖阅诗刊》、《仙泉文艺》等多家平台的特邀作家。
96年开始散文创作,先后在《柳江文学》、《华商时报》、《合肥日报》、《中央文献出版社》、《清远日报》、《工人日报》、《边疆文学》、《昭通作家》、《昭通文学》、《昭通日报》、《中国青年报》、《鹤壁文艺》、《文苑》、《乌蒙山》、《作家驿站》、《世界作家园林》、《网易》、《名家访谈》、《一点资讯》、《凤凰新闻》、《首都文学》、《作家》、《江西作家文坛》、《中国作家联盟》、《中国人民诗刊》、《湖南写作》等刊物、报纸,以及各文学平台发过四千多篇、首。
中华诗经阁编委。

缺耳朵刘金宝
铁裕
在故乡八仙营,有个叫刘金宝的人,算得上是村里的名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忽然缺了一只耳朵。
刘金宝至于因何缺了耳朵,还是有一定的来历。只是故乡人大多不知个中原因,有的人还为此进行了考证、研究,甚至进行了明察暗访,但都没有一个准确的回答。无奈中,只好给他取了个诨名:缺耳朵。
刘金宝虽然是土里土气的庄稼汉,人老实而清贫,可他很有艳福,他有一个如花似玉的女人,简直就像嫦娥下凡,西施再世。且看他的女人长得啥模样:
眸子晶亮,明净清澈;
香娇玉嫩,秀靥犹如花娇艳;
指如削葱,口似含朱吞丹笑颦皆动人心魂;
玉颈修长,酥胸半裸犹如凝脂的白玉闪亮而迷人;
纤腰一束,竟难握住那一盈身段似风中杨柳袅袅婷婷;
秀腿一双,在地上行走同那秀美的莲花步款款移动精妙无双。

据说,刘金宝的这个女人,是他几年前出去打工时,从杭州带回来的。刚来到八仙营时,光彩照人。许多年轻人看了,只感到是仙女下凡,是玉环投胎,不然怎么会沉鱼落雁,闭月羞花?是昭君在世,飞燕显身,不然怎会宛若游龙、翩若惊鸿?是貂蝉还生,文姬出尘,不然怎会如出水芙蓉,倾城倾国?
人们羡慕不已,也议论纷纷。有人说,是属于文人所说的大家闺秀的那一类;也有人说,是一个妖姬,是一个千年修炼的狐狸精;有一些老人说,这种红皮石榴,中看不中用。你看她那纤纤细腰,如何下地干活?你看她那弱弱的双肩,怎么能去井边挑水?你看她那绯红的脸蛋,怎承受得住太阳的暴晒?
那女人操一口杭州方言,来到故乡八仙营也有好几年了,还没有学会本地的土语。也许是她有意显示自己的尊贵,因此,不愿讲这种土得掉渣,粗得难堪的方言。
刘金宝是一个老实人,大概是遗传。从他祖上至今,六、七代人都是实实巴交,憨厚耿直。而他本人只会做些粗活、重活、脏活,没有什么手艺,更没有算计。虽然有一身蛮力,但却穷得叮当响。

在我小的时候,经常听他讲万恶的旧社会,穷人的血泪汗。总之,村里开忆苦思甜的大会,他的父亲就上台去讲一番。而在台下,他就会重复唠叨一番。刘金宝还对我说:他父亲被抓去当过壮丁,后来是一个姓李的老板帮了他的忙,得以逃回。从此,他非常感谢那个李老板。
他说的那个李老板是本地人,隔故乡也不算远。他家中虽无多少良田,但他十分精明,做生意可有一套。据说,在解放前,这个李老板就成了本地的首富。他还去过天津、苏州、杭州,甚至去过香港,做些盐巴、药材、古董之类的生意,是一个见过世面的生意人。
因此,这个李老板同情刘金宝的父亲,自然也喜欢刘金宝。让刘金宝在他身边跑跑腿,干点杂活。
刘金宝这个直棒棒,却一不小心闯了个大祸。有一次他跟李老板外出做生意,天气晚了,就投宿在一农家。晚上,刘金宝在上厕所时,见到有一个姑娘朝他走来,那种美对于他来说是无法形容的。他欲火中烧,见四周无人,就扑了上去,将姑娘拖进了耳房,云雨一番。谁知响动太大,惊醒了房主人,就悄悄跑出家去,喊了一大批人来,将院子团团围住。李老板急中生智,将刘金宝绑了。举起手中的刀手说:“狗耳朵听着,先剁下一只,向主人谢罪”!说罢一刀下去,刘金宝的耳朵叭哒一声掉在地上。李老板本是吓唬刘金宝,谁知一失手,真的将刘金宝的耳朵砍了下来。他一慌张,胡乱一脚,将刘金宝踢倒,又是骂又是赔不是。
可主人家不依不饶,要报警。李老板也慌了,跟主人商量一番,花了一大笔钱,私了此事。而这件事,他们都瞒在心里多年,一直没有外传。大概是那家农民为了女儿的声誉,只好吞下苦果,自认倒霉。

后来,刘金宝没脸见故乡人,只好外出去打工。几年后,也就带回了那个美丽妖艳的杭州 女人。许多人羡慕得双眼发红,就纷纷问他是如何走桃花运,得到这样一个女人的?可刘金宝再老实,也会守几如瓶。
没多久,传闻四起,说刘金宝娶的这个女人是个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女人,才看上了刘金宝。不然,这么漂亮的女人怎么会看上刘金宝呢?
于是,有人骂她是个臭婊子,是个骚货,是个妖精。
但刘金宝并不在意这些,他们过得有滋有味,风生水起。闲时对对山歌,忙时种种地。可是,无意中人们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他们没有同居。村民们想,大概是刘金宝怕得花柳病吧?
只因为流言蜚语太多,刘金宝受不了了,就在抑郁中死去。
送葬那天,刘金宝的女人比谁都伤心,哭得昏天地黑,一塌糊涂。村里人说:尽管是个烂货,还真有点人情味,缺耳朵这一生也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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