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夏日听蝉鸣
刘贯平
刚进入八月,蝉鸣声瞬间就消失了。没有具体时间,更没有谁在乎。只是在某个闷热的早晨起床后,再也没有听到那悠长悦耳的蝉鸣声,才忽然觉出夏天的将要结束。
最起码我是有这样的感觉。
七月流火,蝉声不在,让人留恋!
蝉,在我家乡不叫“知了”,而是叫“呀伊子”。究其原因,源于蝉鸣叫的声音是“呀伊……呀伊……伊”,是渐弱到渐强,强到高点的时候,却瞬间拐弯下跌,然后停住,没了声音,很有节奏感。尤其是此起彼伏的蝉声最后打住的瞬间,一片寂静,让人突然空落落的。
当然,只有静心细听,才能悦耳。不然,就成噪音,会让人心烦意乱,更显聒噪。
蝉这种昆虫,每年七月,雌蝉都会将卵放入地下。蝉卵孵化需要很长时间,在地下等待10多年,最长17年。甚至孵化的蝉也需要经历四次地下蜕变。正常的蝉儿破壳而蜕是需要一个小时,刚脱出来的时候,翅膀是软的,需要阳光的照射,让翅膀黑起来,慢慢的也跟着硬起来,这才是一只真正意义上的蝉。
正所谓“夏虫不可语冰,井蛙不可语海”。“夏虫”即是蝉。它是永远也不可能看到冰的。因为,蝉的寿命只有一个夏天。秋风来时,就是它生命的结束。它们随着夏天的到来而出生,随着夏天的离开而死亡。
小时候,我们根本不懂。只要夏天一到,有了蝉的鸣叫声,我们就知道热天来了。学校放假,学生回家。父母辈开始准备装稻谷的箩筐,或换下被老鼠咬断的箩绳,或破篾修补破洞的筐角、筐身。然后,再检查一遍禾桶是否牢固。有钱的人家买了打谷机,会在两边的齿轮上滴一点机油,试踩一下滚筒,那“嚯嚯”的机器声,伴着蝉鸣,让人有点激动。
我们是小孩,没有父辈们的那种既兴奋又紧张的心情,只顾着在野外追逐嬉闹。太阳虽然亮得刺眼,温度热得冒汗,但是,一点也影响不了我们无忧无虑的玩态。我们一会儿挖沙虱子(我老家叫它“挖耳子”),一会儿掏蚂蚁洞,用树枝挑逗行进觅食的蚂蚁。在它们前行的路上画一条横线,蚂蚁到了那里,因同伴气味的消失,立刻不安起来,触角不停地前后左右探测,然后原地打转或左右行走。等到越来越多的蚂蚁来了,还是会另寻出路的。我们看着它们不知所措的样子,高兴地前仰后伏。
玩累了,仰躺在杂草丛中或树荫底下,此时,整个世界就成了蝉的音乐演唱舞台。
“呀伊…呀伊…伊……”,此起彼伏,一片一片的。
“夏浅蝉未多,绿槐阴满地。”“黄鸟在花里,青蝉夺其声。”蝉鸣声声,就在这炎热难耐的傍晚,我和几个小伙伴整理着一根粗细合适,长约2米的竹竿,去掉枝叶后,把顶段细竹梢完成一个圆圈,用一根浸湿水的稻草捆扎牢,小心翼翼的缠绕上搜集来的蜘蛛网,做成了一只捕蝉杆。我们轮流擎着捕蝉杆,把竿子悄悄地靠近蝉的翅膀,蜘蛛网一下子就把蝉的翅膀粘住了,这时,蝉“吱--”的一声,扑棱着粘住的翅膀。随后,挣扎不停的蝉叫得更厉害了。
不一会儿,我们带去的盒子里已经有五六只被俘虏的蝉了。它们垂头丧气地躲在盒子里,叫声也不似开始时的趾高气扬了。这时,山坡后面就升起了缕缕炊烟。
小伙伴分好蝉,各自回家。
我偷偷扯了一根母亲缝衣服的线,把蝉的一只后腿捆住,放进蚊帐里。晚上,我枕着蝉的歌声进入了梦乡。
蝉的一生,就是在做这一件事--歌唱美丽、火热的生活。让我对蝉有了一种深深的敬意。
蝉是经过17年才等到一个夏天,秋风一吹,它的生命就完结了,但它丝毫没有放弃。
漫长的等待只能换来一个夏天的歌唱,它们的快乐来得非常不容易。但这并没有影响它们追求快乐。
不管是黑暗也好,光明也罢,这些都不是它所在意的。在黑暗里,它从来都没有抱怨过自己的命苦,更不会轻易地放弃自己的生命,而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尽情的抒发对世界的热爱。
做一个有生命取向的人,清明之人不自扰,锤炼自己,经得起生活中的风吹雨打,更熬得住惊涛骇浪的拍打,在夜雨中不断地啜行,在明媚春光中不耽误前行。
这就是蝉不挠的坚定信念。
忽然,在这秋风徐吹的午后,我的耳边好像又响起了“呀伊呀伊”的蝉鸣声。
这是一首快乐的生命之歌,很美。
作者简介:刘贯平,男,江西省于都县人。1968年5月出生,中共党员,大学学历。从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开始,就是一名喜欢码字的文学爱好者。由于工作单位的陆续调整,曾经写写停停。至2021年,粗略统计,含消息、通讯、摄影新闻图片、散文、杂谈等300多篇(幅),先后在《人民日报》、《江西日报》、巜光华时报》、《星火》杂志、巜赣南日报》等报刊上登载。2006年在《赣南日报》发表的散文《信使》,获得2006年度全国报纸副刊作品年赛一等奖。
现为赣州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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