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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喜堂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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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生产队的事儿
丑娃
阎喜堂作
俺们队里有个后生,
大名叫立柱,
小名叫丑娃。
说话好逗笑,
敢和队长顶哒,
队长也拿他没办法。
有一回锄谷苗,
正是大忙的“三夏”
还没锄过几垅,
丑娃就发了话:
“男人们赤脚锄苗,
女人们不脱鞋袜,为啥?”
队长嚥了口沫唾回答:
“二大妈她小时候裹过脚。”
“长余和引弟也裹过吗?”
幸好她俩个甩给他两双臭袜,
也总算救了队长的驾。
又过了一会儿,还是那个丑娃:
“报告队长,尿呀?”
“知道些廉耻,
到根根堰堰地尿吧。”
头上的阳婆儿够一个火辣辣,
脚下的泥土,
烫得脚心发麻。
“报告队长!”
“又咋啦!”
“打早喝了些儿凉水,巴巴呀。”
逗得众人一阵哈哈。
“懒驴上磨屎尿多,
滚得远远的,别臭着大家。”
过三四袋烟的工夫,
还不见丑娃,
队长发了狠话:
“今儿他白受,
晚上记工不给他把道道划”
“……”
话还没落地,
一声“来呀”传自地头核桃树下。
抬头一看,可不是咱丑娃。
队长还没放话,
一窝蜂到树荫下。
只见丑娃带汗臭的破小布衫,
裹着一包圪圪塔塔。
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包熟透的甜瓜,
人们知道,甜瓜来自圪僚沟,
属于东峪口家。
队长低声叱骂,
却不知道甜瓜籽巴满下巴。
到了秋了罢,
大队开窑烧砖瓦。
队里派了引弟和狗娃,
刨土、剷土两人配搭。
那天眼看太阳就要按山,
丑娃站在旁边,
一边卷小兰花,
一边观察土崖。
突然发现裂缝倒有一拃,
引弟还在下面剷土,
汗也顾不得擦。
说时迟,那时快,
丑娃一箭步,
比电光火石也不差,
把引弟推出一丈八,
用力过猛,
身向前爬。
恰在这时,
那一墩红色粘土重重落下……
当人们把他刨出来的时候,
已经血肉模糊,
哪里还认得出我们的丑娃。
痛不欲生的引弟
用蘸上清水的棉花,
从头到脚,细细拭擦。
出殡那天,
全村人都来送行,打发,
老的小的,男的女的都在呼喊:
“丑娃一一丑娃”
四面的高山也在呼应:
“丑娃一一丑娃一一”
凄厉的秋风
捲着残枝败叶
一个小旋风围着流泪的引弟
满地滚爬:
“丑娃,是一一你一一吗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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