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战后

当冯老汉醒来的时候，山林里已经恢复了平静。他睁开眼睛看见身边只有陈武，自己所在的地方已不是伏击的地点。

“怎么在这儿？”冯老汉问。

“你命大，活过来就不错了。”陈武说。

冯老汉开始找老何：“老何呢？”

“他被炸死了。”陈武说。

他又想起了马山，问：“马山呢？”

“鬼知道他在哪儿，”陈武说：“我也被那发炮弹炸蒙了，后来就听到连声爆炸，看见山下的粮车被炸了。我没有子弹了，怕鬼子上山，赶紧背着你撤退。要不，咱俩都成了鬼子的俘虏了。”

“那一定是马山炸的。”冯老汉说：“咱们去看看。”

他们回到了阻击敌人的山头，把老何的尸体用碎石和落叶掩埋。又下了山，来到被炸毁的粮车前。

粮车一共被炸毁十辆，周遭是被炸死的日伪军。他们的尸体焦黑，死得很惨烈。

在最前面的粮车旁，冯老汉看见了冯生的尸体，除了五官，尸体已经被炸得血肉模糊，分辨不出哪里是被他的子弹打中的位置。

冯老汉不再看了，只说了句：“是汉奸就不得好死。”

最后，他们在对面的山梁上找到了马山的尸体。同样死得惨不忍睹，是被鬼子的炮弹击中的。

他们埋了马山，并做了特别的记号，便于日后来祭奠。

陈武说：“咱们把生子也埋了吧。”

“不行，”冯老汉说道：“他是汉奸，不配咱抗联埋。”

陈武不再说什么，两个人离开粮车被炸的地方，向头道梁密营走去。

本文发表在2022年第二期《今古传奇》上。感谢作者刘志文老师慷慨赐稿。感谢读者诸君踊跃点评以及热情洋溢的点赞和支持！

【作者简介】刘志文，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吉林省中青年作家班学员。1976年出生于吉林省长岭县巨宝山镇左克垒村。2006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今古传奇》、《短篇小说》等文学期刊。2008年由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劫年》。2015年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家恨》。2018年改编出版四册连环画套书《最后的渔猎部落》。2019年12月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吉林省志·税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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