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乡听鸟音

              文/张书成

    我的故乡在商洛市棣花古镇的圪崂，村后有一条长二十多里的大山沟，叫天桥沟。因沟口有一长约10米的条形巨石横卧在小河之上像天桥而得名。沟里树木葱笼，小河流水潺潺，吸引数不清的各种鸟来这里繁衍生息。我知悉的有画眉、竹鸡、斑鸠、杜鹃、黄鹂、百灵等。人们常见的麻雀、喜鹊、老鹰、乌鸦更是随处可见。鸟儿们活跃在幽静的山谷里，此起彼伏的叫声清脆婉转，悦耳动听，任谁到此，也会百听不厌，铭记于怀。

每天清晨起来，我就沿着蜿蜒的小路到沟里锻炼。走在绿树成荫的小路上，听着鸟儿的叫声，望着它们可爱的身影，让人忘记尘世间烦忧。鸟儿最多的地方在中嘴梁上，这里古木参天，溪水长流，是鸟儿们的乐园。百灵鸟掠过蓝天，边飞边鸣，一会儿“唧儿——唧儿——唧唧唧——”在头上高歌，一会儿“咪咪咪——咪咪咪——咪咪嘟咪咪索”地像演员在清唱，声音高亢而激越；竹鸡是个好斗的勇士，仰起头挺起胸抖动着花色斑澜的身子，对冒犯自己领地的其它鸟儿发出“快滚！快滚！”的威胁，其它鸟儿离开了，又像得胜的角斗士发出类似“你真坏”“你真坏”的讥笑声；大杜鹃一到谷雨季节，便飞到沟口一天到黑地鸣啼“布谷——布谷——”，提醒人们不误农时，适时播种；四声杜鹃一到麦黄季节，不分昼夜地飞来飞去，“算黄算割——算黄算割”叫个不停，提醒庄稼人，抢收抢种，颗粒归仓。常常在我目不暇接时，身边的草丛中忽然飞出几只长尾巴的野鸡，它们“呱——呱”的叫起来，好象在给同伴打招呼，来了不速之客，都注意点。最好听的是斑鸠声“咕——咕——咕咕”，像山间的“汨汨”的流水声；还有一种全身羽毛乌黑的“黑姑娘”小鸟，叫起来发出“咕咕—咚”“咕咕———咚”的一连串鸣啼，清脆又奔放，真像电影里马克沁机枪的声音……一阵微风吹过，伴着树叶的婆娑声，山间的流水声，山谷里顿时如同奏起交响乐章，让人心驰神往。

     最有趣的叫“一洞洞水”的鸟儿，它体形像扑鸽，羽毛灰黑，嘴巴宽厚。它们常隐藏在大树上，平时并不鸣叫，每到乌云聚集，天气闷热时，就飞到树梢上，发出一连串的“一洞洞水——一洞洞水”的叫声，好象告诉人们，天要下雨了！天要下雨了！于是，村人赶紧收拾晾晒的东西，地里干活的拿着工具往回跑。果然，不一会儿，一场滂沱大雨从天而降，村里的人说，这鸟儿预报天气，比广播站的天气预报还准呢！

       我喜欢坐在沟里的大石头上，独自与这些小鸟为伴，和它们对话，欣赏这些可爱的身影飞来飞去。特别是太阳刚出来的时候，整个山谷百鸟争鸣，天籁之音缭绕在整个山谷。这时候，尽管我孑然一身，不再觉得孤独，也不觉得寂寞，有一种如入仙境的感觉。梦幻之中的我，认同这些鸟儿是自己的朋友，是自己的亲人，它们的身影与情不自禁的歌唱，早已深深融入我生命的年轮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