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坚守的日子

等了一天多也不见人影，冯老汉只得带着老何回头道梁。六七天之后，马山回来了。他的脸上带着痛苦和沮丧，人更加消瘦了。他见到冯老汉的第一句话就是：“枣花死了。”

“她是怎么死的？”冯老汉宛如听到了晴空霹雳，惊愕地望着马山问。

“我在县城里避了几天，听人说那个女抗联已经逃脱了，可她又去找冯生。锄奸不成，跑出宅院没多久，就被鬼子抓到了。肯定是冯生出卖的。她没有屈从鬼子做汉奸，最后死在了鬼子的铡刀下。我在县城里熬了几天，日伪军守城松懈了些，我才帮一户人家抬棺材，混出了城。”

冯老汉顿时悲痛不已，他骂道：“那畜生不仅放火烧村，帮鬼子抢粮，还出卖了枣花，真是天理难容，罪该万死啊！”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枣花已经死了。”马山说。

这次锄奸，没有杀掉冯生，却失去了枣花。此后，抗联小队的战士就再也没见冯老汉笑过，大家知道，他还在心疼枣花。

抗联里多了新的一员，那就是老何。冯老汉把枣花用过的枪交给了老何，并教他怎样打枪。可是因为缺少子弹，老何只能用心领会打枪的要领。

特派员老于来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清楚，必须在这里坚守。头道梁是守卫兰棒山的第一道卡子，假如敌人携粮进山讨伐，二路军总部就十分危险了。而二路军总部一旦出事，各地的抗联就会失去统一领导。

而现在的情形是，一个汉奸都铲除不了，更不要说主动扰袭敌人了。悲观的情绪在啮噬着每个人的心。忍饥挨饿的日子也一天比一天难熬。

枣花在的时候，无论多饥多累，走多远的山林，她总能找到一些野菜、蘑菇供大家充饥。而现在即使几个人都去找，集中起来的野菜仿佛都没有枣花一个人找到的多。每个抗联战士就更加想念枣花，痛恨冯生。二路军总部没有再派特派员来，抢足了粮食的日伪军也暂时没了动静。有那么几天，冯老汉甚至想，在这里苦熬已经失去了意义，敌人不会从这里运粮，他真想带着马山、陈武、老何回到大部队上去。

可是日伪军偏偏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来了。这天，树上的几只鸟扑棱棱惊起，放哨的陈武穿过山林，跑到密营前。他上气不接下气地对冯老汉说：“鬼子来了。

”冯老汉、马山、老何跟着陈武去看，只见几十个日伪军赶着十辆大车，正大军压境般地朝头道梁走来。

“怎么办？”陈武问。

“炸毁他们的军粮，不能让他们过去。这也许是咱们在头道梁的最后一仗。都准备一下。”冯老汉说。

因为敌人的到来，原本死气奄奄的气氛立刻就没了，一种战斗的激情在每个人的心里点燃了。简单地筹划之后，阻击敌人的行动开始了。

本文发表在2022年第二期《今古传奇》上。感谢作者刘志文老师慷慨赐稿。感谢读者诸君踊跃点评以及热情洋溢的点赞和支持！

【作者简介】刘志文，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吉林省中青年作家班学员。1976年出生于吉林省长岭县巨宝山镇左克垒村。2006年开始文学创作，作品散见于《今古传奇》、《短篇小说》等文学期刊。2008年由北方文艺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劫年》。2015年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长篇小说《家恨》。2018年改编出版四册连环画套书《最后的渔猎部落》。2019年12月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吉林省志·税务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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