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里等你（组诗）

文/吴绍楼

我在这里等你

等一个闭月羞花的你

花开的日子

花惊讶你风中的影子

月亮慢慢升起

扯一片云遮住月光下的你

你的脚步越来越近

风的喘息越来越轻

是谁屏住了呼吸

时间，在瞬间停滞

我看到了费德•阿尔瓦雷兹

我看到了蒂芬•朗、布兰登•萨克斯顿

我看到了眼盲的退伍老兵诺

看到了美国的屏住呼吸

恐怖在刹那间漫延

却在瞬间消失

在月光下等一个人

在花开的声音中等一个人

我往往会被许多无形的东西击中

譬如恐怖譬如恐惧譬如杞人忧天

想到许多罪恶会找上盲人诺

我们便会在颤栗中把自己吓死

等待。譬如等你

是一个惊心动魄的过程   

         一只重见天日的罐子

完好的时候应该是很漂亮的

破碎的裂纹像百褶裙

这是一只母性的陶罐

泥土来自大地

来自我心仪的肥沃与糯韧

罐子带着沉淀的馨怡

罐子里藏着的乳汁与粮食

养育了一个又一个朝代

罐子永远这么年轻漂亮着

她一如既往地默默无语

哺育是她永恒的使命

这是一只哺乳类的陶土罐子

斗转星移，岁月如梭

歌声在月亮底下婉转而至

一只罐子来自土地的深处

源自土地，回归犹如皈依

一只陶罐回到我的手中

她已经破碎

她的经历深刻地烙在我的记忆里

罐子破碎的是岁月的流转

我时刻能感受到她的厚重

敝帚况且自珍，一只破罐子

我把她放在阳光下

藏在心里。一只重见天日的罐子

           曲院风荷

是谁，把一颗眼泪

遗忘在荷叶巨大的手心里

滚动带来一股来自水面的风

阳光伸出千丝万缕的线

把曲院风荷紧紧地缠绕

闪亮的光芒为荷叶镶上金边

这颗星星般的泪珠

晶莹剔透，微微的滚动

我们看到了景色的变化无穷

我们看到近处怒放的那一朵荷花

我们看到远处摇曳的柳枝

我们看到更远的天空

水天一色的时候

我们还能看到白云在水面上

仰泳。鱼在天空中飞翔

曲径通幽，一朵荷花

在风中颤动，犹如悸动的心房

瞬间，一大片荷花随之绽放

               因为小镇

我什么时候成了小镇做题家

一只受伤的鸟在鸣叫

歌声把我编织，一如流行的一个词汇

我在内卷的边缘徘徊

我知道一切挣扎都是徒劳

小镇是一枚沉重的烙印

十年寒窗，二十年寒窗

那又何妨？一条小溪里的水

即使到达大海，也已混沌

那些一遍遍演算

以及一次次实验

每一次解题就像剥开小镇飘香的粽子

一层层严密的包裏下我看到了乡愁

或脱去一件又一件臃肿的冬衣

每解开一个纽扣我都能感觉到一丝温暖

春天就在眼前了

犹如幸福突然降临

但是，现实滞留了我的一切

因为小镇，除了内卷

我只能是一个小镇做题家

当然，我还可以做一条清清冽冽的小溪

奔流在自己的快乐里

幸福在自己的歌声里

【作者简介】吴绍楼，浙江平湖人。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退休居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