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长篇小说-金陵漫记
(第01章)
贺庆昂 著
第一章 狂风暴雨
仲秋,天气格外凉爽,太阳从东方遥远的地平线上徐徐升起;朝霞映红了半边天,村庄上的成群的乌鸦在树上不停地鸣叫,发出悲怆的声音。一会儿乌鸦从这棵树飞到另一棵树,又放开喉咙继续鸣叫。它诚挚地告诉人们:新的一天开始了,赶快下地干活吧。刘晓冬和姜字高拎着干粮,背着大米和棉被,扛着船篙,到刘岗村码头上撑船,接着到泗洪县管仲镇管辖的洪泽湖东滩里去买芦苇来家轧成苇篾子,编织苇席子卖钱盈利。
正值西北风,他们俩扯起了如同白幕的大船篷,船篷在太阳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刘晓冬掌舵,那船就像脱缰的野马,飞快地朝东滩驶去。
东滩是洪泽湖南面水浅的地方,一搬只有二尺来深的水,滩地行船的地方有深水沟,否则船是没有办法在滩地行走的。东滩那一望无际的地方,有近两千亩地的芦苇,芦苇长得又高又粗,又密又壮,酷似城墙。一到秋天,管仲镇的农民按照划分的范围,将茂盛的芦苇砍倒,卖给毗邻的乡镇的农民编织苇席,苇席编好以后,卖给两省交界的安徽省明光县泊岗、潘村镇的苇席收购站去卖钱。人们从中赚钱补帖家用。
一九八三年,正值改革开放时期,土地承包到户,放手让人们搞副业,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人们拼命挣钱,刘岗村有几户人家拆草房盖瓦房,农村变了样,一片新气象。
刘晓冬和姜字高俩个人买了满满一大船芦苇,准备来家编织苇席,多挣些钱,准备以后拆掉家里的草房子,盖上一处高大明亮的大瓦房,因此,心里甜滋滋地忙着。倘若农家人不吃苦,懒散消沉,只能永远地贫穷下去。
正是:
到处是黄金,要有挣钱心。
只要肯吃苦,钱多福满门。
刘晓冬和姜字高将买好的芦苇装上船,刘晓东眨了眨眼睛说:“姜字高,我们的船货装载不足,是否可以再买三十捆芦苇装上船?既然来了,就多买一些芦苇。生产组王爱国组长好不容易将船借给我们买苇子。”
姜字高听罢,头摇得像拨浪鼓,伸出带有老茧的手摆了摆说:“船装的货多,行走的速度太慢,到湖心水深的地方,万一船沉下去怎么办?我们俩个人都会淹死在水里。”
刘晓冬自恃其强,反驳道:“你这个人的胆子太小,说话不吉利,是晦气话。我的媳妇上耶稣教,有天主和上帝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和和美美,不会被水淹死的。阿尼陀佛,善哉!善哉!阿门!”
姜字高说:“要尊重科学,上帝在哪里?天主又在哪里?船装的货太多,万一船沉到水里,会有生命危险的,我们不能同封建迷信沆瀣一气,要呵护生命。”
刘晓冬又傲慢地说:“我们船大,人的本领大,装的再多也不怕。周围孙庄组、新庄组、刘洼组、杨庄组的船都没有我们生产组的船大,多装一些不碍事。我从小在洪泽湖边长大,从来没有听说过,洪泽湖淹死过人。阿尼陀佛!善哉!善哉!阿门!再买三十捆芦苇装船。”
姜字高听了这些话,心怦怦直跳,两腿颤抖,犟不过刘晓东,就顺从了他。
正是:
人心不足蛇吞象,
麻痹大意灾一场。
刘晓冬和姜字高又买了三十捆芦苇装上船,这时,天色已晚,准备在东滩上再过一宿,翌日天明,启航回家。
刘晓冬和姜字高将带来的米,到滩上草庵子里,找到砍苇子的主人,借锅临时烧一顿饭吃。又将苇地长的菱角秧的嫰头采来煮熟当菜就,放些盐,没有油,没有佐料,微苦微涩,勉强吞咽。
第二天的早晨,天气灰蒙蒙的,阴暗得很。天上乌云密布,小鸟儿伫立在苇丛子上,向人们传来凄怆的声音,仿佛一场灾难就要来临。刘晓冬和姜字高早早地煮了米饭,煮了菱角秧子,他们吃饭结束,就将大船从苇滩的深沟里撑到湖里深水的地方,扯上白帆,开船朝家行走。刘晓冬说:“我们这次来买芦苇,运气好。来的时候刮西北风,回去的时候刮东南风,一帆风顺。我家媳妇去耶稣教四年了,天主和上帝会保佑我的。阿尼陀佛,善哉!善哉!阿门!”
姜字高听罢,“扑哧 ” 地笑了笑说:“封建迷信,不可当真,我家媳妇要去上耶稣教,我没有允许她,她和我吵架,我还是不答应她去耶稣教。我壮志坚信马列。我在以前,毛主席写的老三篇《为人民服务》《纪念白求恩》《愚公移山》,我都能背下来。我叫我的媳妇没有事读读法国作家福楼拜写的长篇小说《包法利夫人》,很有意思的。我这个人喜欢看小说,有外国的,有中国的,有古代作家写的小说,有现代作家写的小说。我就不喜欢读《圣经》,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哈哈哈……”
船的载重量太大,超载了。船头离水面太近,船也走得相当慢。姜字高特别担心,可是刘晓东却无所谓,他边掌舵,边唱民间小调《孟姜女哭长城》他唱道:
正月里来是新春,
家家户户喜盈门,
人人都把龙灯挂,
孟姜女床前守孤灯。
二月里来暖洋洋,
南方雁子回北方,
雁子成双不成单,
孟姜女成单不成双。
三月里来是清明,
家家户户填祖坟,
人家祖坟飘白纸,
孟姜女祖坟冷清清。
四月里来元麦黄,
姑嫂二人去采桑。
桑篮挂在桑枝上,
孟姜女两眼泪汪汪。
刘晓冬一边掌舵,一边悲凉地唱着,姜字高用旱烟锅一锅接着一锅地抽着旱烟。那浓浓的烟雾,从他的口腔里鼻腔里冒了出来,瞬间在湖心里消逝。这时风越刮越大,大草船在湖心里晃晃悠悠的,浪头也越来越高。
这条大草船在离刘岗村码头有三华里路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下起大暴雨,这滂沱大雨越下越大,船尚未脱离湖心,湖水很深。接着又是一阵隆隆的雷声,震耳欲聋,闪电从黑压压的云层里蹦出来,光芒灼目。这条船前不巴山,后不巴店,行动缓慢。
只见,一个浪头打来,船舱进水了,刘晓东开船继续前进,姜字高用小木瓢将船舱里的水往湖心舀。倏忽,又打来一个浪头,船身下沉,船舱进水太多,姜字高忙不过来,由着小船飘荡。接着又一个浪头打来,大草船彻底地沉入水中,他们无可奈何,只好落帆,船不能航行了,走不动了。
刘晓冬在船上大声叫着:“老天爷,你对我们怎么那么残酷呀,我的小命要归天啦!我要是被水淹死了,我一家人怎么过呀?我是家中的顶梁柱呀!”
姜字高看舀水无望,又一个浪头打来,他们吓得宛若狼狈的败下阵来的大公牛。风越刮越大,雨越下越大,如同瓢泼一般。他们惊慌失措,无可奈何。姜字高抱怨说:“刘晓冬,你要是最后不买三十捆芦苇就好了,船货少,载重量轻,船走得快,狂风暴雨来了,我们正好船到码头了,就在管船的刘老汉的草庵子里休息就行了。我们后悔来不及了,你我都将绳子拴在腰上,你和我俩个人淹死了以后,家里的人能见到我们的尸体。要不,我们家里的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就不好了。”说罢,潸然泪下。
刘晓冬惭愧地说:“我要是不多买那三十捆芦苇就好了,听你的话就平安了。这下子坏事了,我们都要去见阎王了。世上没有卖后悔药的,老天爷,你为什么要杀我呀?”
第二天清晨,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天空飘着淡淡的白云,湖边的白鹳在那儿散步,在寻找自己要吃的食物。也许是天刚降过雨,空气很新鲜,鱼儿在湖中的水面上游来游去。
在半夜里,风息了,雨停了,云彩褪尽了,天上星光璀璨,月儿挂在树梢。渔民宗新玉把那些银白色的丝线网下在水里,到黎明之时,他将丝线网捞出来,有草鱼,有昂刺鱼,有小鳊鱼。他欣喜万分,从丝线网上弄下来十几斤的活鱼,在早晨他将小船撑到码头,用黄色的大篾篮子拎到离码头不远的刘岗村刘庄生产组去卖。
宗新玉六十多岁了,年轻时候参加过抗日战争,参加过解放战争,参加过抗美援朝。后来复员,部队安排他到新疆建设兵团农场工作,和新疆维吾尔族自治区的一位姑娘结了婚。后来家里来信,说父母生病,他就抛弃了新疆农场,抛弃了新疆的妻子,来家伺候父母。又找了一个农村姑娘结了婚,不曾生育,妻子中年时期,患癌症死亡。后来不曾娶妻,一直为他的父母养老送终,算是一个大孝子。
宗新玉家住在洪泽县临淮镇临淮村宗庄生产组。他擅长捕鱼,买了一只小木船,独自到湖里捕鱼卖。政府考虑到他是复员军人,照顾他将农村户口转为渔民户口,每个月吃国家供应粮三十一斤,香油二斤。宗新玉很高兴,说明政府对复员军人有照顾,到一九八二年,国家民政部门对复员军人有补贴,每个月发给三十块钱的生活补助费,虽然钱不多,但是国家和人民没有忘记这些抗战老兵。政府给一点,自己忙一点,凑合着一个人生活,手里积攒了一些钱。
宗老汉长着一张楕圆形的脸,脸色红润,脸上布满了鱼鳍纹;一脸大胡茬,中等个子,胖乎乎的,目光炯炯有神。他说起话来声若洪钟,走起路来步伐矫健,有着军人的姿态。一看就知道他是一个饱经风霜的人。
闲话少说,书归正传。宗新玉拎着一篾篮子的鱼来到刘庄生产组卖。他见到生产组长王爱国说:“王组长,我告诉你一件事情。我在早晨,天气晴朗,将鱼从网上弄下来,用小船划到刘岗村的码头上,到刘庄生产组卖鱼。路过湖心南边,看见一条大船,上面装满了芦苇,沉在水里,旁边有两具尸体。一具尸体上身穿着蓝衣服,另一具尸体上身穿一件灰衣服。不知道是哪里的人,昨天傍晚风大、雨大,被淹死了。请你报告鲍隆乡派出所,找民警来处理。”
王爱国听罢,惊讶地说:“我们生产组有俩个人到东滩买苇子,一个名字叫刘晓冬,一个名字叫姜字高,不知道他们买苇子的情况如何?昨天傍晚,狂风暴雨骤至,如果是他们俩个人,那就糟糕了。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假如他们被水淹死了,以后他们家的日子怎么过呀?他们是家中的顶梁柱呀!”
说罢,王爱国组长从生产组里面抽了四名壮实汉子,到码头去借邻队的小船,带上宗新玉到湖里找沉了的大草船。宗老汉满满一篾篮子的鱼都被王爱国买下了。叫妻子梁小芹腌制起来。十万火急,救人要紧!
王爱国和村庄上的刘之繁、刘之荣、刘之昌、刘之盛兄弟四人坐在船上,划一条船,宗新玉独自划一条船,疾速地朝湖心驶去。宗新玉说:“看来这俩个人是没有救了,因为时间太长了,可能在昨天傍晚溺水身亡,到现在不可能活过来。”
王爱国说:“可能是我们生产组的刘晓冬和姜字高。看来他们俩个人是被水淹死了。他们俩个人在村庄上是拜把子兄弟,每次外出到洪泽湖捞牛草,砍细芦苇烧锅,到东滩买芦苇编织苇席,都是他们俩个人去的。这下子可糟糕了,他们都被水淹死了,好一对老搭挡。”
说着说着,小船在宗新玉的操作下,到了那条大草船上。王爱国见到水面上漂浮的两具死尸,毛骨悚然,非常害怕,还是刘之繁胆子大,他用竹篙拨拨尸体,说:“这俩个人就是刘晓冬,姜字高。” 王爱国见状,叫这几个小伙子,将尸体拖到小船上,运往码头,告诉死者的家里人来收尸。
刘晓冬的妻子徐芸,在庄上听说王爱国和村上的刘家四兄弟到湖里去找沉草船,心里就紧张。过了两、三个小时,王爱国传话叫徐芸去收尸,便嚎啕大哭。她悲痛地说:“怎么得了啊,我的男人走了,我一家三个小孩子谁来带呀?以后日子怎么过呀?耕田耙地谁来做呀?老天爷,你怎么不长眼啊!专选我家男人在外面买芦苇刮大风下大雨啊!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男人啊?”她哭的声音很大,庄上的男女老少都纷纷掉泪。
这时候姜字高的妻子何婷也嚎啕大哭说:“我的男人啊,我的亲人啊!你撇下我们母子三个人好苦啊!老天爷,你怎么那么狠毒呀,下大雨,刮大风,沉了船,淹死了我的男人。我的命真苦啊!我的孩子啊,以后你没有爸爸了,我们一家人孤儿寡母,没有依靠,没有人干农活,家里承包几亩地怎么种啊。我的亲人啊,我的男人啊,我自从嫁到你家,开头很苦,现在刚刚过上好日子,你就离开我们了。我逢年过节,给老天爷烧香拜佛,给老天爷上供品。老天爷啊,你为什么不保佑我们啊!我也死吧,跟我的男人去阴曹地府吧!”
宗新玉参加过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抗美援朝。曾在洪泽湖边和抗日游击队的队长王森在一起杀过敌人。几个月后,他在别人的撮合下,他这个单身男子便和刘晓冬的妻子徐芸在一起过日子。这时他已经六十多岁了,孑然一身,膝下无子。徐芸四十多岁,曾生一男二女。
夜深人静,宗新玉和徐芸从梦中睡醒了。宗新玉说:“徐芸啊,我这辈子没有想到能和你结为夫妻,该不是孽缘吧。我下决心把你这三个小孩子养大。这三个小孩虽然不是我亲生的,但是我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他们带成人,三个小孩都十几岁了。他们越长越高,越长越可爱,我们要好好地服伺他们。”
徐芸揉了揉眼睛说:“感谢你的大恩大德,你辛苦了。 听说你是英雄人物,杀过日本鬼子。日本鬼子杀人不眨眼,你怎么敢和他们打呀?”
宗新玉说:“我的胆子大,年轻的时候力气也大。我说一段抗日战争时期的故事给你听听。”
宗玉堂说:一九四三年秋天的一个傍晚,天空乌云密布,微风习习,天黑沉沉的。那田里的稻子黄澄澄的,金灿灿的,沉甸甸的。偶尔能听到小鸟在田间的阡陌上婉转鸣叫。谁也没有想到,一场恶战就要开始了。二十一名抗日大学生从延安 “抗大” 学校出发,奉命到江苏省盱眙县黄花塘新四军军部任职。新四军代军长陈毅,政委刘少奇,领导干部饶漱石等人都驻在那里,开展苏北地区的抗日战争活动,建立苏北抗日根据地的工作。
这些抗大毕业生渡过泗洪县西面的淮河,经过双沟镇北面的下草湾村,又路过东南方向的石牌村,感觉一路很顺利。他们都是老百姓打扮,身上携带短枪,为了安全起见,路上前后保持一定的距离。后来,他们认为离新四军军部不远了,没有危险了,就集中行走,没有分开。
抗大毕业生走到泗洪县管仲镇宗岗村时,突然遭到日本兵的伏击,十五个日本兵埋伏在路两边,架起机关枪疯狂地扫射,“抗大“ 二十名毕业生猝不及防,壮烈牺牲。仅有一名大学生在后面解小便,离前面远一些,侥幸得很,逃脱生还。他满脸是血,逃到贺庄村,见到村里的老百姓,嚎啕大哭,诉说遇到敌人的经过。老百姓把他藏匿起来,表示一定要为这些烈士们报仇!这个撤下来的大学生,就是唯一活下来的当时遭到突然袭击的历史见证人。
在洪泽湖活动的抗日武工队听到枪响,听到有地下联络员来报告情况,便全副武装,前来支援,坚决消灭日本侵略者!
武工队队长程明武说:“根据我们联络员提供的情报,是从延安过来的抗大学生二十多名,路过宗岗村,遭到日本鬼子的伏击。仅逃一人,其余全部牺牲。我们要快速前进,追赶过去,为烈士们报仇。”副队长王海民说:“先骚扰,把小鬼子引到村里打,因为正面打,不容易取胜,日本兵有机关枪,而我们只有步枪和手榴弹及大刀。”
武工队以最快的急行军的速度赶到了宗岗村,他们义愤填膺,同仇敌忾,不到一个小时,十五个日本兵全部被消灭。我当时才十七岁,在宗岗村,我见一个日本鬼子躲在草垛旁,要开枪打我的战友,我一个箭步冲到跟前,手起刀落,杀死了一个日本兵。那日本鬼子的脖子上的血溅了我一身。我又见到一个日本兵在旮旯胡同里妄图逃跑,他见到我去杀他,他便拿出手枪向我射击,我飞起一脚,踢掉了日本兵手上的手枪,我又举起明晃晃的的大刀,朝日本兵的头颅上砍去,日本鬼子倒地身亡。
后来武工队获悉:是延安混进反动奸细,将军事秘密泄露给盱眙县日伪军马五,马五又把消息报告给日本宪兵队,派十多名日本兵搞伏击,抗大学生才遭到袭击的(马五在一九五0年镇压反革命时,被管仲镇人民政府枪毙)。
一九八二年,在江苏省民政厅负责人,泗洪县民政局局长陈建邦,双拥办公室主任刘庆扬的领导和安排下,于一九八三年,在宗岗村修建了烈士陵园,纪念碑上写着中华人民共和国国防部部长、上将张爱萍题写的 “宗岗战斗牺牲的烈士们永垂不朽”的镏金大字。让人民世世代代纪念为国捐躯的烈士们,烈士们永垂青史!
每年清明节,泗洪县管仲镇中学、鲍隆乡中学、兴隆乡中学、铁佛乡中学两千多名师生到宗岗村烈士陵园扫墓。各个机关团体全体人员也都去凭吊革命烈士。新中国来之不易,是无数革命烈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
这件事过去几十年了,可是,我永远不得忘却,烈士们为国捐躯,人民永远怀念他们。
徐芸侧耳倾听宗新玉讲完抗日战争的故事,她说:“日本鬼子如同鬣狗,到处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抢人钱财,牵人家的牲畜,捉人家的家禽,中国人恨透了,杀的越多越好。”
不一会儿,天上打雷了,狂风暴雨骤至,那大风刮在树上,像狮子一样狂吼,那大雨下在地面,哗哗地响着,那闪电耀眼的光芒,透过徐芸家的窗棂,灼目疾逝。徐芸心想,前一场狂风暴雨,丈夫淹死了;这一场狂风暴雨,新的丈夫又来和自己苦度光阴,她想起了一死一生的俩个丈夫,心里怏怏不乐。
后来,徐芸在庄上碰到生产组的组长王爱国,王爱国说:“徐芸啊,多可惜呀,刘晓冬的船装的芦苇严重超载,如果芦苇少装一些,船走得快,在下雨之前,船就行到码头了,避免了一场大灾大难,他这种做法是咎由自取啊!” 徐芸说:“嘿,孩子他爸麻痹大意了,四十几岁的人,死了多么可惜呀!”
正是:
人心不足蛇吞象,遭遇不测身已亡。
生死由命天注定,过及行为必遭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