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的丈夫很耐读
作者:王友莲
朗诵:汤永
有人说:最耐读的是人。精湛!对此,我感受颇深。
60年代初,我和丈夫同在一所重点中学任教,全县两个试点班,他教数学,我教语文。三年后,当学生的成绩大面积丰收时,我俩也收获了爱情。
婚后也曾出现过一些磕磕碰碰,也曾有过烦恼和不快,甚至动过分手的念头,然而,春温秋素,我逐渐读懂了我的丈夫。

执教30余年,规模不等的公开课,我记不清搞了多少次,每次都忙得昏天黑地。只要回家通报丈夫:我要搞公开课了。他便默默地承担起全部家务劳动。在那段日子里,我俩三句话不离公开课,从确定课题,到安排教学过程,直至每个细节,他都帮我反复推敲,最初的试讲都在家中进行,他坐在我的对面,边听,边记,边回答我的提问,俨然是我忠诚的学生。只见他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颔首微笑,他的表情是我试讲成功与否的晴雨表。他是数学老师,但指导我上好语文课,却常常有神来之思,他自诩是好导演,称赞我是好演员,我俩心有灵犀一点通。
公开课后,他早已备好美餐,等着犒劳我,庆祝公开课成功,烛光里,夫妻对酌,丈夫深情地望着我不无自豪地赞叹道:小老伴儿,真有你的!就是个头儿矮点儿。

一个语文教师不会写论文,是可笑可悲的。而我有丈夫的指导,解决了我写论文的苦恼和困惑。早在60年代他的论文频频在《黑龙江教育》上刊载,他还是优秀通讯员。当我兴冲冲地把写好的第一篇论文拿给他看时,他直摇头,瞪大眼睛,“怎么?你想把平生讲课的教学经验一股脑全塞到一篇论文里?不行,你得重写。一篇论文涉及的范围要小,论述才能深刻透彻。”我苦苦思索,无从下笔。还是丈夫指点迷津:“你讲课的导言不是精心设计,很有吸引力吗?”接着,他如数家珍:“《天石》、《荷塘月色》、《茶花赋》导言多精彩!就写导言吧!”平时我常抱怨丈夫大大咧咧不细心,可是,他对我讲过的课却是记忆犹新,因为他的付出,参与融进了他对妻子的浓浓的爱。完稿后,丈夫又帮我字斟句酌,有时把我的文章剪成一块一块的,再用浆糊重新粘贴,然后让我重读,果然,文章条理清晰了,逻辑性更强了,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效果太好了!丈夫满意地神秘兮兮地告诉我:记住,写论文的秘诀是剪刀加浆糊!终于,1980年1期《教学研究》上发表了我的《谈语文课的导言》实现了我的钢笔字变成铅字的梦想,我多年的教学经验得以传播,交流。成功的欢愉在我心中弥漫了许久,许久。从此,一发而不可收,我竟有多篇论文在市、省、部级刊物上发表,被转载,并多次获奖,还助我评高级教师顺利通过。数学教员指导语文教员写论文并小有成功,令人难以置信,只有我最深知丈夫花费了多少心血!

我患三叉神经痛,真是痛不欲生。尽管我俩收入不丰,但只要听说能治三叉神经痛,不论多么昂贵的药,丈夫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口中蹦出一个字“买!”我的左脚骨折,卧床两月余,65岁的丈夫买菜、做饭、洗衣服、跑医院。每天晚上,给我端来一盆热水,为我拆下纱布,边洗残药,边往脚上撩热水,动作轻轻的,柔柔的,生怕碰疼我的脚。我凝视着丈夫谢顶的头,刻满岁月沧桑的前额,懂得了什么是相濡以沫。
我极仰慕李白的一生,好入名山游。丈夫理解我,支持我,很多时候,丈夫在家带孙子,我潇潇洒洒去旅游,多年来,我履迹北国,探胜江南,寻幽山海。每次远行归来,火车徐徐驶进站台,我从车窗向外望去,总会找到一个高而瘦的身影,把旅行包挎到丈夫的肩上,挽上他的臂膀,步出站台,迎面吹来和煦的风,不,那是爱海吹来的柔美的风。旅游不仅让我身心愉悦,还积累了丰富的写作素材,激发我的写作欲望,写了多篇游记,在多种报纸,杂志发表,让我有小小的成功感。

丈夫孝敬父母自不必说,他也孝敬我母亲。每逢我和丈夫涨工资,他都提议多给老太太零用钱吧!不用我开口。一次,他要去北京出差,问我母亲:“妈,跟我去北京旅游啊?”母亲当然求之不得。丈夫出差可以乘硬卧,为了省钱,他买一张硬卧票,一张硬座票,他坐硬卧的边座,整夜不睡,让我母亲睡卧铺。一路上,给我母亲递水,洗水果,关怀备至。邻座的旅客贊叹着:“老人家真有福气!儿子多孝心!”"不是儿子,是姑爷!”母亲骄傲的纠正道。
著名女记者周玉明说:一个人对他人而言,是一个神秘的谜。其难解之处在于别人所得的印象,往往并不是真的他自己。在我和丈夫操练爱情的日子里,我愈来愈悟出丈夫对我的爱,像陈年的窖酒,时间愈是久远,味道就愈醇,愈香,愈浓。真的,我的丈夫很耐读。


【作者简介】王友莲,笔名、网名斯潜。女,1937年生,汉族,高级教师。哈尔滨市作协会员,冰城文学艺术交流社社员。在《黑龙江日报》《新晚报》《铁道报》《名汇》《散文百家》等十余种报纸、杂志上发表40余篇散文、诗歌作品。多篇散文、诗歌在多处网络平台发表。多篇论文分获哈尔滨市、黑龙江省以及铁道部一、二、三等奖,并在多种杂志上发表。

【朗诵者简介】汤永,来自冰城哈尔滨。一名朗诵爱好者,热爱生活,喜欢用声音去歌颂祖国,赞美家乡。喜欢用镜头留住生活美好的瞬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