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徐庆国
火辣辣的太阳如同一个火球,发疯般直射着大地,蒸笼一般,蝉在拼命地嘶喊着,"伏到了,伏到了"。
陇原大地,滚烫一片,那些青苍翠绿,似乎在热浪中低头叹息。唯有这透红的花椒,跳出叶丛,探出一串串的小脑袋,眨着细小乌黑跳皮的眼睛,与太阳公戏逗着。
农家的炊烟,重新密了起来,许多漂泊在外的人,四面八方,擦着汗水赶了回来,花椒红了。

花椒是故乡的一大支柱产业,是维系着村民还能扎根在故土的一丝救命稻草。村里又热闹了起来,三五成群的妇女小孩,早出晚归,说着笑着汇集采摘花椒,人们给这些人起了个好洋气的名字,叫摘椒工。
谈好了价格,她们便大步流星走向椒园,没有婷婷袅袅风摆扬柳步姿,更没有款摆有致的女影,但是,她们走出了美丽与芬芳,走出了坚强朴实,走出了比优美更美的步伐。久经风霜的履痕,演唱着人生的苦辣酸愁。
田园里,泥土芳香夹杂着花椒散发出的幽香麻味。粗糙的巧手,在无比锋芒的毒刺间游走,刺偶尔碰到手上,一点点鲜血流出,灼辣辣的生疼。骄阳依旧,没有一朵流云,也没有一丝轻风。汗水早就浸透了摘椒人的衣背。一堆堆,一串串的小精灵在蓝子里慢慢上涨。草帽下那张纯朴笑脸上,汗珠似豆,只能用衣袖拭去,不小心手碰到嘴唇,麻酥酥,火辣辣,嘴皮开始跳舞,她们用幽默的语言,引起满园的欢笑。

正午时分,火球似乎掉在田里,烫烫的土地尽情释放着蒸汽,如同一团巨烈的焰火,大地似乎要被烤焦,擦不及的汗水,流着睁不开了眼睛。简直是在挑战天气高温极限。一个善歌者唱起了家乡小调,鼓气加油。
春来树暖碧野长,老公出门别故乡,别故乡。都说在外打工苦,离家别亲肺腑凉。风戚戚,路茫茫,我家出路在何方?在何方?
流云都觉天涯远,陌生城市修楼房。灯红酒绿大城市,你可思乡半寸长。是否梦见妻与女,是否梦见爹和娘,爹和娘。……
凄凉的歌词,伤悲的歌调,也没有赶走酷暑,天似乎更热,快喝口水吧,一瓶瓶矿泉水,个个都仰脖而尽,有梁山好汉的豪迈风度,虽失女雅,但足可笑傲娇女贵妇。花椒红了,不只是一个热烈芳香迷人世界,更渗透着摘椒人的一段辛酸历程。

该午饭了,回家吃饭,休息一会再来干吧。"我有孩子上学;我有老人在床;我有房贷……饭送田里来吧。″与火热拼搏,和艰辛较劲。此刻,我难过了,谁不怕热?谁不爱舒服?那个女人不爱漂亮?那个女人喜欢自己脸上象个卖炭翁?……恨这火毒的太阳;怨这值钱的小精灵,为何成熟在一年最热的伏天;天,如此的不公。谁能怜悯这些贫困的摘椒女工?谁又能深知农民的艰辛。累,只有扛着,苦,只有忍受。痛,只能自己吞下。泪,此刻涌出,沾满了眼睫双颊,无声的呐喊着,呐喊着……无奈与辛酸,能向谁来倾诉。

山风徐来,新月如弓,星星闪烁,农家的微灯密了起来,摘了一天的花椒要装进烘干机,一筐、一筐高高举起,倒进桶里,一切就绪,夜渐深了,劳累一天的男人,一瓶啤酒下肚,迫不及待,呼呼的睡着了。
花椒,有几千年的种植史,可入药,出风,去痛,除湿,杀虫,更是古老的麻醉剂,用途广泛。最主要的是最受欢迎的调味品。家乡的花椒品位高,麻味足,后味绵长,很受四川,重庆客商的青睐。上门收购,价位高,大部分走进了川府麻辣故乡,请上美食餐桌。老干妈又将花椒推向世界。

一沓沓沉甸甸的人民币,在村民手里,也还是没有舒展他们皱着的眉头,压力山大呀,家家有难念的经。孩子上学的艰难,看病医疗的昂贵,娶媳妇高额彩礼,更要命的是城市的房子,最高的价位买给最穷的农民,是否是社会的悲哀?多收了三五千,除了粮食,什么没涨?杯水车薪啊!
花椒红了,丰收了,艰辛的路程,是否依旧遥远……

徐庆国
QQ网名,皓月长空,早年毕业于天水市第二中学,酷爱文学,甘肃省诗词学会会员。
天水市诗词学会会员。
麦积山诗社社员学。
喜欢用朴实的文字语言写应时令,接地气的作品,活跃在文坛中。有许多作品,诗,词,曲,赋,散文发表在巜扶风文艺》巜巴彦淖尔诗词》巜北京雅正源文刊》《天水诗词》《甘肃诗词》巜麦积诗词》巜香港诗词》等文学刊物里及微刊《麦积山雨》《天水文学》《于都诗词》《长江文苑》《桃花源文轩》等等。其中散文《母亲的回忆》获《雅正源文刊》一等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