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
作者:烟锁重楼
吃过晚饭,栓柱媳妇收拾好碗筷,又喂好了猪,还给自家的大黑驴倒了些草,就带着儿子早早进屋休息去了。
栓柱因为犯聚众抢劫罪,被关进了监狱,几年了,沈桂珍独自一人带着儿子生活,往往是别人家的活早就干完了,她家还早呢,除了没什么钱以外,吃住到还算行。
一盏不太亮的煤油灯,灯光左右摇摆着,像是早就看惯了这个家里的一切,现时正值秋季,沈桂珍劳累了一天,早早的上了炕,时间不长眼睛就开始打架,她索性闭上了眼睛,慢慢的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刮起了风,几道闪电划过夜空,隆隆的雷声夹杂着雨滴从空中落下,噼里啪啦的掉在地上,沈桂珍从梦中惊醒,替儿子掖了掖被角,穿好衣服,拿起家里唯一的家用电器手电筒,头上顶了个编织袋,就来到了院子里,慌急慌忙的整理那些怕雨淋得东西,弄好后,想顺便再给驴加点料,于是就来到了驴棚的地方,当她要去弄草时,灯光的照射处,一个人蜷缩着身子,身上盖着一件破大衣,正在呼呼睡觉,这可把她吓得不轻,于是大声问道:“谁?你在我家驴棚干什么”?那人睡的正香,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声质问,也吓了一跳,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了,他掀开自己身上的破大衣,坐了起来,还急忙解释道:“大妹子,别怕,我不是坏人,我是路过这里,没找到住处,也没有吃上饭,天又黑了,天气还不好,所以看到您家没有院门,我就进来了,本来想找些吃的,但看到你们一家都睡了,也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们了,心想着能有个地方睡觉就可以了,所以我就看到了你家的驴棚,这里最起码能挡风避雨,等天亮后我就走了,没想到还是吓到您了,实在是不好意思,你能允许我在这里住一晚吗,求您了”。
沈桂珍听完那人的话,望着那人的脸和眼睛,看着到不像是坏人,于是问道:“那你是那里的人,来这里干什么,你说明天就走,你要去什么地方”?“大妹子,我的老家是甘肃的,我是个知识份子,被打成了右派,老婆也被他们给折磨死了,儿子也死了,我也是跑出来的,至于以后上哪里去,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哦,原来是这样,你的命看来是够苦的,你如果实在没有去处,可以暂时住在这里,正好收秋我家里还缺人手,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当然愿意,只要有口吃的就可以”。“好,那我们就说定了,可没有工钱的啊”“我不要工钱,这样就挺好的”。沈桂珍望着他问道:“你冷不冷,要是冷我给你拿床被子。”“不用不用,天也不早了,您快去休息吧。”
沈桂珍回到屋里,翻来覆去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这要是一个大男人和我一块干活,村里人会怎么说,唉,管它呢,谁乐意说啥就说啥吧,要不还能封住别人的嘴不成。想着想着,就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一早,那人早早就起来了,他还喂好了驴。沈桂珍也已起来了,雨下了一夜到早上还没有停的意思,她开始做饭,知道那人昨晚就没吃,于是赶的面条,好让那人吃饱,那人主动打下手,开始帮着烧火,时间不大,饭就做好了,把儿子也喊起来吃饭,沈桂珍还特意帮那人用筷子挑了一大碗面,儿子望着眼前的这个人,充满好奇,不知道他从那里来的,怎么会在自己家里吃饭。沈桂珍告诉儿子:“这是你伯伯,妈的远方亲戚,以后你就喊他伯伯,知道了吗”?“嗯,知道了”。儿子回答着母亲,吃完饭,儿子就去上学去了,家里就剩下了他们俩,那人自我介绍说:“大妹子,我姓陈,父母起名字叫我志远,以后,妹子喊我老陈就行了,看得出你是好人,怎么家里就你自己,孩子他爸呢”?说完,陈志远望着眼前的的这个女人。沈桂珍回答道:“大哥,我叫沈桂珍,我的丈夫名叫栓柱,前几年犯了罪,被政府关进了监狱,还要等好多年才能出来,所以家里没有劳动力,什么活都得我自己干,不过这回好了,有大哥在,我就不着急了。”“哦,原来是这样啊,放心吧,以后有什么活,我们一起干”。
由于两个人实在无事可做,又下着雨,沈桂珍问道:“大哥,你喝酒吗?这样干坐着,实在无聊,也尴尬,我去村里买瓶酒,炒俩菜,我们边喝边聊”。“嗯,好吧!”说完,沈桂珍站起身,披了一个编织袋子就往村里的门市部走去。
时间不大,沈桂珍就把酒买回来了,倒是没有买菜,那时候门市部里不像现在,也没有什么菜,于是就把家里唯一不多的一点肉拿了出来,本来她想都切上,可陈志远不让她切,说是给孩子留下吃,所以就切了不多的一块儿,家里有土豆,弄了个土豆炒肉,其实这就不错了。
把桌子摆好,把酒倒满,两个人边吃边喝起来,陈志远说道:“想不到大妹子还会喝酒,佩服啊”。“佩服啥,我平时不喝酒,也是后来栓柱走后,一个人在家无聊,才学会的,哥别笑话我。”“怎么会,这也是一种消愁解闷得办法,我发现你们村子西面有条河,并且鱼还不少,改天有时间了我钓鱼给大妹子吃。”“那太好了,收秋也用不了太长时间,到时候你可以去钓。”
两个人你一杯我一杯,时间不大,沈桂珍就脸红了,站起身说自己不能喝了,再喝就醉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着,陈志远也站起身说:“我也不行了,大妹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看会儿书”。说完起身就走了出去,回到了驴棚里看书去了。
沈桂珍觉得留他在屋里也不好意思说,让他在驴棚住着,晚上,驴棚里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蚊子也多,白天干一天活,晚上还睡不好,也不是个事儿,但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她苦苦思索着。第一天也就这样,在别别扭扭得小雨里度过了。晚上吃过饭,陈志远起身告别沈桂珍,就要往驴棚里走,那里没有灯,蚊子还多,沈桂珍觉得实在过意不去,就说:“大哥,要不你别在那里住了,在那里你想看书也看不成,驴棚里又臭,蚊子还多,不行你和我儿子在炕上睡吧,这里起码比那里强点儿。”“那多不好意思,大妹子能让我在那睡,我就满足了,又怎么敢和您在一个屋里睡呢,我知道妹子是好人,但规矩哥还是懂的。”说完就拿起手电走了出去。
第二天,天也放晴了,也没有怎么热的感觉,村北面的山峰看的相当清楚,空气也很好。
吃过早饭,陈志远问沈桂珍:“大妹子,今天天也放晴了,家里还干啥活,你就说话,我们就去干,”“嗯,好的哥,今天我们就去村东头去收玉米,收完玉米,还要把玉米秸用车拉回来,冬天好铡草喂驴吃,”“好,我去牵驴套车,你把编织袋子准备好,”不一会儿,驴车就套好了,沈桂珍把袋子放在车上,坐上了车,沈志远赶着驴车就出了们,因为他们出门早,所以没碰到几个人,来到地里,把驴车卸好,将驴往车上一拴,两个人就开始掰玉米,几个来回后,沈桂珍就开始自己掰玉米,沈志远开始用镰刀削玉米秸,不时有路过的人见到后就问沈桂珍:“栓柱媳妇,找帮手了,这是哪里的亲戚啊?”“哦,这是我远方表哥,特意来帮我收秋的。”路人用不怎么信的眼光看着他们俩,远房表哥,怎么往年不见来帮忙,疑惑归疑惑,谁也不好再说别的。
虽然陈志远是知识份子,但干农活还是很有一套,手脚灵活,不等太阳落山,这块地就玉米连同秸秆都运回了家里,挆了个整整齐齐。
看陈志远这么能干,又不要工钱,只管饭就可以,沈桂珍从心里往外高兴。以前,她从来都不梳妆打扮,现在她不知怎的就开始把头发梳的整整齐齐,说话变得更加温柔起来。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