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第899期
诗经故里文化传媒总第3263期
作者简介
啸天,原名李拴强。宝鸡市眉县人,中学高级教师,爱好文学和旅游。曾有诗歌,散文,小说在《泼墨青春》,《炎黄文学》,《力军文学》,《山西作家》,《今日头条》等网络平台发表。
中华诗经阁编委。

(微小说)大姨
啸天
大姨结婚那会儿,总是嫌姨夫忠厚老实,没本事,挣不到钱。经常骂他是窝囊废,从心底里压根就瞧不起姨夫。据母亲说,大姨定的是娃娃亲,外公还收了姨夫家600元的彩礼。困难时期,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很多家庭,一年到头,全部劳动日加起来,从生产队也分不到这么多钱。姨夫很珍惜这段婚姻,也许是心疼那实实来之不易的彩礼钱。因此,姨夫对大姨的辱骂,常常是忍气吞声,一再迁就。但大姨并不领情,动不动,就拿离婚来威胁姨夫。没有感情基础,加上清贫的生活,日子难免别别扭扭。有了表哥表弟后,姨夫想着,有了孩子的牵绊,大姨就会安心过日子,只要夫妻同心,生活就会慢慢的好起来。他不但要在田间忙于耕作,而且对家务也是大包大揽。大姨从来不下地,也不做家务,还经常在街坊访邻居面前,数说姨夫的种种不是。尽管姨夫任劳任怨,拼死拼活的忙碌,但遇妻不淑,也是白搭。生活还是入不敷出,捉襟见肘。

大姨在村子里名声狼藉,姨夫也在乡亲面前直不起腰。况且,有关大姨的风言风语,街谈巷议,众说纷纭。就这样,磕磕绊绊的将就了十年,终于在表哥8岁,表弟5岁的时候,大姨和姨夫离了婚。当时,无论亲戚朋友怎么劝,大姨都听不进去,即使姨夫下跪,表哥哭求,大姨不为所动,是铁了心要走。并且无情的卷走了家里仅有的400元钱,也是那一年,活活的气死了外公……
几年以后,大姨嫁给了本镇邻村的一个砖瓦厂老板。这下子,可以说生活无忧,吃穿不愁。按理说,本应该珍惜,安分守己,好好的居家过日子。本身继子女对她不怎么待见,但她老毛病不改,好吃懒做,还拨弄是非,在别人面前挑拨他们父子关系,弄的是家无宁日。那个厂长不会像姨夫那样宠她包容她,稍不顺意,总是拳脚相加,毫不留情。大姨常常是鼻青眼肿,苦不堪言。母亲听说了大姨遭的罪,只能疼在心里,却无能为力……

由于大姨抛夫弃子,绝情而去。她给家人造成的伤害,让姨夫,表哥表弟永生难忘。表哥在学校总是被人欺负笑话,念不到初二就辍学了,表弟同样不能幸免,也没有念几天书。至今,因为兄弟俩文化程度低,只能在建筑工地卖苦力。特别是表弟,都三十好几了,仍孑然一身。
大姨的第二段婚姻并不幸福,虽然常被家暴,但起码有个容身之处。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大姨嫁过去不足十年,第二任丈夫就出车祸了。大姨被继子扫地出门。从此,大姨居无定所,飘泊不定,拣过破烂,住过桥洞。最后流转到西安,在某小区当了一名保洁员,日子才算安静下来……

前年,65岁的大姨,回到了家乡。因年龄关系,且常年被糖尿病,高血压等慢病缠扰,已不能胜任保洁员工作,被物业辞退。如今,大姨无家可归,且丧失了劳动能力,不说生活朝不保夕,光是一月维持生命的各种药费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姨夫看她实在可怜,有点于心不忍,他不记前嫌,念及旧情,还是把大姨接回了家……
表哥表弟听说后,和姨夫几乎翻了脸,还以断绝父子关系相逼。童年的心理阴影,不能说想抹去就能抹去,大姨给兄弟俩心上种的怨恨至今难以消散,这道坎儿一时半会还过不去,他们坚决不能接纳大姨……
姨夫处境尴尬,左右为难。他也老了,没有多大的能力,来保障大姨的生活。他也想通过法律程序,让表哥表弟为大姨养老,但这样,会使家庭关系更加恶化……
无奈,姨夫被迫邀请了族长,亲戚,还有村委领导,反复给表哥表弟做工作,耐心劝说开导……
表哥表弟的心结虽然没有完全打开,他们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唉——毕竟,母亲是不能选择的……
”
我不知道表哥表弟此时此刻的心情,但我已经知道,他们是原谅了大姨……
(原创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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