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老宅（外一首）

        文／高朝明

走进这片荒芜的院落
我仿佛走进历史的岁月

狭窄的巷道
低矮的屋檐
没膝的荒草
坍塌的院落
这一切的一切
在对我无声的诉说

我无法从悲凉中解脱
我试图从这里
找到先人们的足迹
也曾幻想着
去追忆那童年里的点点滴滴

古老的带门槛的木板门虚掩着
糊着麻头纸的木栅窗
不知被谁捅了一个小洞
洋油灯的火苗时隐时现
先人们穿着粗布皂衣
围坐在炕沿上
边拉着家常
边纳着鞋底
或摇着纺车
凄苦的日子里
时不时有笑声传出

一声野猫的叫声
把我从幻梦中惊醒
一个佝偻的背影
闪过断壁残垣

难道是错觉
难道是幻境
我赶紧绕过去一探究竟

不是错觉
不是幻境
真的是一个耄耋老者
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步履蹒跚地挪进了一座
风雨飘摇黑咕隆咚的老屋

我不敢走过去推开那扇门
毋宁说是我不愿打扰老人平静的生活
这应该是这些祖屋里最后的老人了

我惊叹
这些守着祖屋远离亲人的老人们
他们就这样孤独地过着
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
没有儿孙绕膝
没有亲人陪伴
直到老死病死

我悲愤
那些早已搬出老屋
住着新房甚至豪宅别墅的不肖子孙们
竟这样无情的将老人遗弃在
这片废弃的历史里
自生自灭

历史可以真实书写
历史不可以真实再现

作者简介:

       高朝明，男，1964年生，河北省邢台市沙河市人。邢台市作家协会会员，在《中国青年报》《金融时报》《河北文学》《诗神》《诗与散文》等全国各级报刊发表诗歌、散文近200篇（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