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伟大的设想里,让雨点花瓣一样盛开
◇慢下来的日子
不能相信,一堆土能引来一群鸟的热议
它们闻了闻泥土,叽叽喳喳看着你笑
没事的时候,就在土堆旁议论村子里的
一些家长里短,譬如谁家男丁多的
已婚有孩子的已经分户另住,但这些举动
在长者的眼里多被视为不孝
在一些小型会议上,要打入失信人的名单
一些长舌的妇女再联名声讨,有个人好像
在名单之外,他看到那些经过辩论和争吵
分户过上了好日子的人家,要顶着
不肖子孙的帽子,躲闪着‘正、义’围剿
他对挣来的临时赞赏只能苦笑
他安顿好本家老人后,也开始取土
做坯、烧窑做一个方坑,他躺进去刚好
有一群鸟在现场指手画脚,帮你指出
多种方案,新鲜的土被它们搞成乱七八糟
老光棍再不想被其它因素所打扰
时光慢下来,他轻轻地躺下去
在某一个时刻
才算静下心来

◇老光棍
老光棍不老,三、四十岁
在他这个年纪,别人家的子女或
已经长大,或已经结婚
村子里只有他孤身一人
他经常坐在河边发呆,撩起的
小石子砸中水面的圆晕
早逝的父母啊,为什么不把他也带走
他也会像个孩子般地哭上一会
一群麻雀围着他转着圈地“喳、
喳”叫着、跳着,陪着他伤心
洗衣服的寡妇滑进了水里
他第一个钻进水底把她的手抓紧
那是他第一次碰到这么酥软的手
也是生平他第一次摸女人
第一次夜里睡不好觉,他心里
添了一个要牵挂的人
那个寡妇搬走了,别人都不知道原因
以后的河边经常有一个人在那坐着
一会流泪,一会扔石子

◇日落
每一刻,都会有一个人死去
一些死去了却还活着
活和死只是一个概念
活着的人、或许心早已死去
一棵树悲哀于根部腐朽
一株花的担心是
盛极一时后的衰败
历史没有忘记每一种事物
一场戏的评论者都是看客
清明上河图预示了盛景
在百里长街也只能走马观花
想上天庭的石猴却走进了地狱
树杈一再指引了风向
狐狸还在与神仙斗智斗勇
云团变成了面包
被风的大手大散
列队整齐的蚂蚁
准备在日落之前
把它们一 一拖回家
◇意外消失的女孩
楼顶上站着一个人
呆呆的自言自语
她或许是有什么想不开的
亦或是受到了刺激
楼下的人群这样猜测
“跳呀,你倒是跳啊”
涌出一些嘲弄的语气
她没有听到
好像整个世界就剩下她自己
她耳旁只有风轻轻拂过
她想象自己有一双翅膀
想飞哪里才去哪里
她想到前方看看
前面有很多她想要的东西
一步,一步,一声脆响
惊动了她木讷的眼神
脚下的一块琉璃瓦崩裂
那是多么好看的琉璃瓦
她俯下身仔细地拼对放好
一遍一遍地抚摸那些伤口
像是抚慰另外一个自己
人群像看电视节目一样看着
女孩从另一个角度消失
◇街头疯子
热天还穿着棉袄,捡拾
人们丢弃的东西
一个疯子,很多闲人
围着她耍笑,她什么都不知道
不知道食物生熟,不会甜咸分吃
腐烂或过期她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谁骂几声她也笑笑
她知道枕头是她的孩子
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有坏人扔来砖头
她轻抚怀里的枕头
连连的自言自语
“孩子不怕,我也不怕”

◇我认识的一个乞丐
我认识的一个乞丐
说是认识有点牵强
因为并不知道他的名字
只记得他的模样
一身破旧的衣服
罩一个灰白大氅
断掉了半个把的手推车
夹绑了一根木棍
穿着倒还算周正
脖子下一副眼镜
只有看报的时候戴上
但人们认定他是乞丐
投去鄙视眼光
但他从不乞讨
只捡些残饭剩汤
有时遇到旧报纸
就津津有味地阅读
他天天都是早出晚归
常去的地方是废品收购站
或者垃圾场
他会把捡来的废铜烂铁归类
挑些能看的书籍保存
把一些剪裁好的报纸片收藏
他写有一手好字
画的图画贴满了整墙
他租的小房子在郊外
和其他的居住户隔开
他把塑料瓶和废纸片
像宝贝一样地供着
一天到晚忙于去收购站淘换旧书
或等集将散市时去菜市场
用零碎的钞票,买回来老黄瓜
顺带捡些烂菜帮
他远远地
走在人们的后面
脸上不喜不悲的表情
与路边的落叶一样枯黄
他天天这样一瘸一拐的走路
只有那辆破旧的小推车
时不时地发出
几声不该发出来的声响

◇谜楼
一次形而上的精神
让绷紧的神经近乎发狂
再向上就是天堂,天堂
是孤独的,孤独推举了一个人
糊里糊涂做上了帝王
在上面有大好的江山
整个心飘飘荡荡
下降如同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每下落一点都有些心酸
好像一点一点的在丢掉江山
再向下就是磨难,有小鬼的
奚落和阎王的白眼
每天有多少人动了念头,还有多少人
心有不甘,电梯就这样一上一下走着
把不同的人送进送出
托三界之外神的庇佑
赐给了一些人再生力量
才能经得起沉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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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块未丈量精确的土地
1 一块土地
山脚下的溪水潺潺流淌
有一块未被命名的土地
被寄予了厚望
这里生长过庄稼
生长过林木和杂草
生长过没有户籍的动物
在夜里生长过星星和月亮
晚上大家睡不着觉的时候
摸黑聊起了家常
2 试验田与 gdp
说是远郊,大概在城西
这么大一块地
专家说可以做作试验田
引进良种搞培育
绝对是快速富裕的捷径
同时提高了
地方的gdp
3 退耕还林
退耕还林好时机
工业发展是急需
出口创汇算大事
人人都出一分力
4 砍伐
锯抚摸着树的身体
使出极温柔的语气
它说了很多友善的话
趁树不注意时用力
树首缓缓落下
像一家人的屋顶倒塌
5 分离
一堆堆树木听话地倒下
按次序排在一起
等待着装车运走
它们相互看着
和自己骨肉分离
6 蒿草与弯枣树
一棵弯枣树,长着
一副丑陋的面孔
那是自小落下的残疾
自卑的心让它惭愧
恨不得一头钻进土里
一些蒿草偷偷钻出
不忍心看它自己
在野外孤零零的站立

7 爱的荒芜
有了蒿草的陪伴
弯枣树庆幸自己
还在活着
它要爱这些蒿草
也开始爱
这一大片荒芜的土地
8 改造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
钢筋和水泥运到了这里
一台推土机装作
没有看见这棵弯枣树
‘突、突’地吐着黑烟
径直压了过去
(图片来于网络,侵删!)

徐笑天,笔名不也先生,平原诗人,媒体记者,中共党员,世界华人诗社社长,列席政协、人大会议,喜欢写纯文学作品,著有长、短篇多部,作品概括诗歌、散文,小说、论文,学术学说,杂谈评论、报告文学,诸多作品被文学网站、纸媒期刊选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