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十三章:智救阿梅
作者/陈社昌
三木看到机场炸了,心如刀割。他是日本军官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参与过很多战斗。他是第一时间赶到这里来的,直接就到小河边来了。果然就看见河里躺着一个人。
当然,他关心的不是人,他关心的是,想知道自己判断问题的准确性。然而,离开的时候,查验的士兵说,那个人还活着。
不会吧,他用中国话说,被这种汽浪冲岀了二十二米,相当于从十几层楼上摔下来。不死也得脱层皮。他笑了笑,她能活,广东的盐鱼也会游泳。
是真的。
哦?我去看看。也许是好奇心使然,三木一看,还真是的,他觉得是个奇迹。就打电话叫医生过来抢救。
你的意思,还要把她医好?
当然。不仅要医,而且一定要医好!你知道吗?按中国的话说叫做……叫做:放长线,钓大鱼!
这也是日本人的一惯做法,查验士兵明白了。
其实,炸机场,完全可以站远一点,把手榴弹丢出去一样的可以炸掉。也就是说,距离远的话。就意味着人是相对安全的。但是,阿梅不这样想。她要保证百分之百的完成任务。
当时,天亮也提出来,他说他是男的,有力气。可是,阿梅不让。战场上的事,不允许有太多的考虑。成败就在一瞬。
阿梅抱着炸药包,以极快的速度冲到油库附近。炮楼上的敌人看到了不明物体移动,就高度重视,子弹集中扫向她。她都一一躲过去了。她选择了最佳位子,把梱好的炸药靠在墙上。然后,点燃了导火线。才跑出几步,就听到一声巨响……
这个瞬间,她感觉自己完了。巨大的冲击波把她送到天上,又从天上重重的摔下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没想到,醒来的时候,竟然躺在日本鬼子的医院里,睁开眼睛,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全副武装的士兵。她忍不住问护士,我在哪里?
护士硬邦邦的告诉她,这是医院。你的运气真好,三木先生救的你。
三木?
是啊!
阿梅不相信,以为这是在阴间地府。护士告诉她,你的伤势很严重,需要住院,需要休息。特别不要乱动……
这个时候,她才想起炸油库,想起了阿米炸仓库的事。哎呦喂,也不知道他们怎么样了。这时候,她才知道急。
对了,当时,她明确看到仓库起火了,驻守油库的日本兵也在紧急集合了。她才趁这个空隙冲进去的。
也就是说,阿米完成任务了,我也完成任务了。想到这里,尽管疼痛难忍,尽管不能行动,尽管知道自己被抓,她还是感到很荣幸的。
这几天,由于没有阿梅的消息,白天吃饭不香,晚上通宵睡不着。整个人就像行尸走肉一样。要么就喝酒,喝醉了就打人。大队长急的要死。他担心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
他安排二毛和天亮看住我,可我壮的像头牛,常常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实在没办法了。大队长下令。趁我睡着的时候,用绳子捆起来。
我迷迷糊糊的醒来,就听到隔壁房间在聊天。李队长说:阿梅被三木送到皇军医院去了,正在接受治疗。所以说:她暂时是安全的。
消息可靠吗?
当然可靠,我婊妹在医院里当护士。醒来的时候,她就问过了,那个女的就是阿梅。
如果是这样,对我们来说,是件好事。不过,你要告诉你的婊妹,把我们的意思告诉她:在她没有完全医治好之前,就一直装,直到完全好了,直到我们找到了解救她的办法……
那……那时间允许吗?
没事的。
为什么?
因为,日本人治疗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要抓住她的幕后指挥。
哦。我知道了。
你呀你……
好吧。我现在就去。
站住!大队长吼道,皇军医院是你想去就能去的地方吗?弄不好就暴露了。这点小事都不懂,以后怎么干大事?你呀你,你长点记性吧。
李队长停住脚步,大不了,我晚上去她家。
我在隔壁房间听得清清楚楚。既然有消息了,我也就不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说:大队长,你看我的手,都被你梱肿了,你这是虐待俘虏。
大队长忍不住笑,你是俘虏吗,你明明是革命同志。
我说:是同志,更不应该这样。
哦,你以为我愿意,你不吵事,我会虐待你吗?
我记住了,我不吵事了。
这还差不多。接着,大队长拿条凳子坐下,语重心长的说:阿梅出了事,我们比谁都着急。你倒好,帮不上忙事小,还弄得我们分散精力。你说是不是?
是!是我的问题。
你还吵的话,我还梱你。信不信?
我信我信。
大队长意思到什么,噫?你小子转变得这么快,是不是嗅到什么气味了吧?
没有没有。昨天晚上,我睡得像头死猪。能闻到什么呢?你是开玩笑吧。
大队长完全忽略了一件事,他们在什么地方聊天,我睡在什么地方。他用食指指了指我,你最好不要玩心眼。
我能玩什么呢?
下午五点,大队长回来了,他问二毛:阿米人呢?
阿米?他出去了啊。
坏事了。
怎么了?
这还用说吗?这头犟驴,昨天晚上睡在隔壁,肯定是听到我们聊天了,今天还装得受了委屈似的。我实在忘了这茬。呃?他是什么时候出去的?
出去一个多小时了。
大队长一听,立刻叫李队长,二毛等几个人,赶紧集合,埋伏在皇军医院附近。
其实,我吃了饭就出去了。我在街上逛了两圈,又买了套西装,还挂了一脸胡子。用现在的话说,现在我又成了公子哥了。我大摇大摆的去了医院。又在医院的便衣间换了件白大褂,戴上眼镜,挂上听诊器。比第一次去永兴买食盐妆得还要像。
换了衣服后,我又一个一个的房间找,都没有阿梅的气息。我又回到在医生办公室。我想,既然是三木保护的对象,肯定不会很远。我走到隔壁,推门进去,果然就看到了阿梅。
阿梅睁开眼睛,左右看了看,见没人,就小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化妆了?
你醒了?
阿梅点点头,眼里噙着泪水,我听到脚步声就知道是你。我现在好幸福哟……
妆化得怎么样?
阿梅嘘的一声,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她说:查房的来了,要我藏起来。听到脚步声,我机警的扑到床铺底下。就听到三木说,这个人,虽然没有醒来,但生命无忧。她对我们很重要,你们的要医好她,同时又要看紧她。出了差错,唯你们是问。听到了没有?
嗨!军医嗨的一声,同时,身子弓成九十度。
三木又说了些绪如如何防范的事项,又看了看阿梅就离开了。
我从床铺底下钻出来,护士拿着药水移步进来,我们躲闪不及就撞上了。她睁大眼睛啊的一声。我扑过去,左手顶着她的后颈,右手压住嘴巴和鼻子。不一会儿就没有动弹了。我想把她藏在床铺下面。觉得不妥,最后脱了她的工服,让阿梅穿上,又把她放在阿梅睡过的床上,盖好被子就离开了。
我说:阿梅,你手上拿着护士器具盒。装得像一点哦。
好的。短短两个字,声音里充满了温柔。只有这个时候,我才看到阿梅的妩媚。
我们一前一后走着,可能是阿梅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吧,目光闪烁,手脚及不自然。突然,三木的部下喊住她:你的是护士?
是……是的。
哪个病房的,哪个主治医师?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我走过去喊道,小李,我到处找你呢,原来你在这里。
日本人疑心重:等一下,你的叫什么名字?接着他又喊住我,左问右问。
看样子,今天是个多事之秋,我管不得那么多了,掏出手枪,想也没想就毙了他。拉着阿梅就跑。同时,也塞给阿梅一把手枪。
听到枪声,整个医院乱成了一锅粥。日本人一边喊一边追:抓住他抓住他。
我和阿梅跑到楼梯口,就看到好几个日本兵往上追,我只有拉着阿梅往另一条走廊走。最后,我看到每到一个出口都是他们的人了,我说没办法了,为了逃命,我们只有跳楼。
你走吧,阿梅说:我来掩护。
不行。
阿梅不容分说推开我。
但我又回来了。
阿梅哭了:还不走的话,我们两个人,一个也走不了。
我说,只有两层楼高,只要你抱住我不松手,就没事的。
阿梅见我死活不肯离开,就拿枪指着自己的脑袋,你不走的话,我就死给你看。
我大声吼道:死吧死吧,大不了我也死了算了。我吼完,同样拿着枪对着自己的脑袋。
阿梅说:你为什么要逼我呢?
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
在她哭的时候,我急中生智,一只手拿住她的枪,另一只手抱着她人,就势一滚,就滚到下面的草坪上。
这个瞬间,日本兵没有反应过来,我们也没有反应过来。摸了摸,并没有伤着,阿梅也好好的,我拉起她就跑。赶在前面的日本兵见到我们就开枪,我才想起,才掏出枪来反击。
我们冲进一条巷子里,我问阿梅:刚才从楼上跳下来,你不要紧吧?
阿梅摇摇头说,我只有三颗子弹了。我也看了看,摇了摇头,说我也只有四五个了。
怎么办?
不要急,车到山前必有路。我说着,我捡块石头丢过去,敌人以为是手榴弹,立即扑倒在地。我们趁机走到另一条巷子。捡起了地上的机枪。有了武器就有了保障。但没想到的事,里面的子弹也不多了。
外面的敌人,气势汹汹的围过来了。一边说他们没有子弹了,抓活的啊!
阿梅说,看样子,我们今天都要牺牲在这里了。
正可谓,天无绝缘之路,偏偏这个时候,二毛这个人,总是心有灵犀,他摸到我们身边。说阿米哥,我这里有子弹,说着就丢过来几排子弹。同时,他自己也举起了手中的冲锋枪,朝下面的敌人扣动了板机。听到枪响,大队长带着李队长的人在日本人的后面,形成一个反抱围圈,敌人见情况不妙,一边打一边撤退……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陈社昌,男,农民,现居长沙。说是农民,很多人不信,原因是我住在城里。但我真的一天能插一亩田,开过拖拉机,写过入党申请。现在是新社会里的无产阶级。喜欢缩在一个角落里写诗。自说自话。什么事都懂,又什么事都不懂。老婆说我精不精,蠢不蠢。户籍档案:清贫,农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