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之殇
刘建宏
曾几何时,老鼠偷吃粮食,破坏庄稼,还携带大量病菌,是流行性出血热病的主要传播者,给人们安静的生活带来无限的烦恼,所以人们对它恨之入骨。
毛泽东在《反对党八股》说:“弄得这两个怪物原形毕露,‘老鼠过街,人人喊打’,这两个怪物也就容易消灭了。”虽然当时说的是害人的东西,人们都要痛恨它,但从字里行间也反映出人们对老鼠的痛恨。人们虽然想了很多办法去消灭它,但对神出鬼没的老鼠来说它总有自己的绝招,能想方设法去逃脱,所以就有了人鼠之战。
1952年,美国在朝鲜战争中,使用细菌武器,撒布大量的带病菌、病毒的老鼠。此时老鼠就被列为“四害”之一,全国上下开始了轰轰烈烈的除害运动。
记得我们上小学那几年,每到放寒暑假之际,学校都有一项任务,就是要求每名学生在收假后都要向学校交数量不等的老鼠尾巴。这当时是假期的一项作业,也是全国人民除“四害”的一项具体任务。所以每到假期时,家里的大人就不会放过每一次收集老鼠尾巴的机会。
记得当时老鼠确实讨厌,而且个头大、数量多。晚上只要人们上炕关灯睡觉,成群结队的老鼠就会拖家带口的倾巢而出。它们沿着电线、房檩等叽叽喳喳的欢呼打闹,你追我赶的上蹿下跳,带着布满病菌的身子围着锅台、案板、粮食窖等有食物的地方闻来咬去,不但让人无法安静的入睡,而且还敢爬到炕头在被子上拉屎撒尿,让人们恨得咬牙切齿,但却无能为力。
为了打击老鼠嚣张的气焰,人们买来能让老鼠“七步倒”的耗子药。经常将药和麦子或馒头拌在一起,放在老鼠毕竟之地,老鼠只要吃了,就会一命呜呼。这方法虽然灵验,效果明显,但也经常会发生自家的鸡或者邻居的猫误食老鼠药的现象,带来很大的损失。
那时,人们还会发挥老鼠的天敌——猫的作用,让其来逮老鼠。但当时养猫的人非常少,因为猫都是稀物,并不是谁家都会有的。人们怕猫走失,经常给猫的脖子上拴一根绳子,将猫绑在窗户上,限制猫的活动自由。那时家里被老鼠折腾的实在受不了的时候,就跑到舅舅家借来一只大花猫。有猫在家,猖獗的老鼠行动就会得到有效收敛,自己家也能安稳几日。
记得当时为了收集老鼠尾巴,晚上经常不睡觉盯着猫抓老鼠。一旦听到英雄的猫抓到老鼠的动静,立刻就把猫绳拉到身边,强行从猫嘴夺下老鼠,剪掉老鼠尾巴,作为完成假期作业的任务成果。那时也经常把剪掉尾巴的老鼠藏起来,不让猫一次性吃完,因为怕猫吃饱了就不再去尽职尽责的抓老鼠。
有时粮食窖周围的老鼠太多,讨厌的老鼠把一袋一袋粮食一点一点的咬烂,不但偷吃粮食,有时还偷搬粮食到自己洞里储备起来,等待过冬享用。勤劳智慧的人们用水泥板垒起了坚固的石灰板粮窖,但狡猾的老鼠还是有办法钻进去作贱粮食,而且胆大妄为的在里面下崽。人们实在无奈,就在粮食窖周围拉上一道道铁丝,再连接上电源,用称之为“电网”的装备来灭鼠。只要老鼠一靠近粮食窖,触到“电网”,也会四脚朝天。这方法虽然管用,但有一定的危险性,不被大多数家庭特别是有小孩的家庭所采用。
那时人们为了能有一个安静的生活空间,与老鼠展开了拉锯式的持久战,经过大家团结一致,英勇战斗,达到了灭鼠预期的效果,也取得了辉煌的成绩。
突然一日,人们也没有采取更多的灭鼠行动,夜里却变得静悄悄的,原本盛极一时的疯狂老鼠却不知去向。直到现在,那些硕大的“害人精”好像突然蒸发了一样已经彻底消失,人们再也看不到人鼠之战的壮观场面,再也听不到它们唧唧吱吱的追逐打闹声。偶尔发现一只老鼠,大小还不到原来老鼠的三分之一。见得最多的老鼠还是孩子们拿在手里逗着玩的宠物小白鼠。
猫现在也开始“失业”了,就是偶遇到老鼠也是友好相对,和平相处,有时让人意想不到的竟然还能一起嬉戏打闹,似乎根本不知道老鼠就是它的“盘中餐”。人们的生活也开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享受着没有老鼠骚扰的和谐和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