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散文/玉兰花开
文/公明
春天来了,天气逐渐变暖,小区里的玉兰树上的白玉兰花开了,到处都是洁白的玉兰花。白玉兰花的绽放是那么的不显山不露水,纯粹得连叶都好像多余,在那秃枝上,洁白的花萼,圣洁的精灵,高雅地绽开亭亭玉立,袅袅身姿,风韵独特,每一个花瓣上都凝着一层淡淡的从容。
远远望去,那皎洁无暇的玉兰花好像一只只落在树上停息的白蝴蝶。突然,迎面吹来了一阵柔和的春风,雪白雪白的蝴蝶就在自由自在地飞来飞去。细细端详,千枝万蕊的玉兰花莹洁清丽,朵朵向上,如削玉万片,晶莹夺目。此情此景,让我情不自禁地伸手牵过一朵花儿,凑近鼻子一嗅再嗅,缕缕清香扑鼻而来,沁人心脾,令人回味无穷。
“一朵白玉兰,开在我窗前,风吹她不怕,雨打更鲜艳,洁白的芳香满家园……”。哼唱着这首《白玉兰》歌,让我忆起了尘封的往事。
曾经我与一名叫做玉兰的女孩走过一段情感路程。说起来有点久远了,那是上个世纪80年代初的事情了。1975年夏季的某一天,我到泸州小市的三表叔家做客,认识了一个与我年龄相仿、个子不高、活泼漂亮的女孩子。我这个来自乡下的小子一下子就被她的风采所吸引,她与我们乡下具有泥土味的女孩子相比,简直是惊为天人啦。从表叔那里得知,她是表婶的姐姐的女儿,名字叫做玉兰。再见面时,亦是1980年初。1979年我高考落榜后到泸州的长液技校学习,而玉兰则远赴重庆的一所石油技校学习。我是通过她的姐姐断断续续的了解她一些情况。后来1980年春节前夕,她与姐姐、表弟到胡市办事,我们才匆匆见了一面,心里有好多好多的话儿要对她说,可我却不知道从何处说起。幸好彼此留下了联系地址,这才有了我们的书信往来。当时没有手机,打电话也不方便,需要通过单位的电话总机室电话员接转才能接听。
1981年技校毕业,我进入长江液压件厂工作,玉兰却分在几百里外的威远天燃气化工厂工作。止不住心里对她的思念,我试着给她写信,诉说我的工作、学习和生活情况。她则来信鼓励我不要丢下书本,要坚持学习,争取获得大学文凭。80年代初期,“尊重知识、尊重人才”的氛围很浓,人们对文凭极为看重。通过书信往来,我们彼此有了一定的了解,读她的来信成为我日常生活的必修课,如果说小时候幸福是一件简单的事情,那么,现在思念她、读她的来信就是一件幸福的事情了。书信往来,增强了我对未来幸福美好生活的向往,给我当时枯燥的工作和生活增添了亮丽的色彩。
“春风轻吹洒细雨,路旁的丁香笑微微,美丽的丁香你笑什么?丁香花说道:我爱你”。通信一年多,我们在1982年春夏之交终于确立了恋爱关系。她接受我的求爱时,还随信寄来了丁香花,让它对我说,“我爱你”。为此,我特意请假从泸州乘车经过自贡市转车,再乘车到威远县曹家坝威远天然气化工厂去看望她。从早上出发,直到傍晚才到达目的地,虽然路途辛苦,但终于见到心中日思夜想的恋人,也算是累并快乐着。
“海誓山盟相对无语,多少柔情在心里,情意相连恩爱相许,多少柔情难追忆。啊,我心爱的人,快告诉我,何时我俩重相聚?……”好不容易才见面,难诉相思苦,却只待了一天就面临分别,真的是异常揪心啊,玉兰深情地为我演唱了一首电影《情天恨海》中的插曲《何时我俩重相聚》,她的歌声哀怨婉转、凄美动人,更增添了我剪不断的离愁。离开时,玉兰送我到车站,与我依依惜别。班车开了,我们不停地挥手道别。不曾想班车却出故障停了,车门打开,我立即奔向玉兰,紧紧地握住她的手,激动得许久都说不出话来。不久,车修好了,我们又再次挥手作别。如此反复了三次,弄得我们俩都有一点不知所措了,车才真正修好。班车就要开了,心里那个难舍啊是任何语言也难以形容,可难舍的长绳,怎么也不能拴住车轮的向前。分离的日子里,我们唯有通过写信诉说着对对方的思恋和热爱。
俗话说,“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干”。后来,我们都彼此到对方的单位走了几次,聚少离多的恋情,使我们逐渐明白当初双方家长为什么要反对我们恋爱的原因了,两地分居,浪漫不能当饭吃,既不能照顾对方,又不能积攒钱来兴家,钱都花在路上,交了养路费,弄得我们的经济都比较紧张。再后来,我们多了埋怨和争吵,少了包容与理解,最终我们于1984年初平静地结束了这段酸涩而甜蜜的初恋感情。分手时我们才21岁,那时我们都太年轻,真的是“初恋时不懂得感情”啊。
不管是阳光灿烂还是风雨交加,在时间的流逝中,都将是成为旅程中的一部分回忆。无论过去多么美好,都不能回去了;无论现在多么不好,我们都在经历。因为人这一生,要走很长很长的路,沿途必定要经过很多风景,其中当然不乏让你怦然心动的美丽风景。但你要清楚,不是所有你喜欢的风景,都能属于你。有些风景,你只能是路过,只能是欣赏,然后要毅然决然地继续向前,走自己的路。我们虽然分手了,但玉兰曾经对我要考大学、奔文凭的嘱咐我始终没有忘记。在没有她的日子里,我开始发奋了。经过我的不断努力,终于在1986年考上了电大,圆了我多年的大学梦。之后,我没有停止追求文凭的脚步,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还于2003年报名参加了自考,经过三年半的艰苦努力,在2006年获得汉语言文学专业的本科文凭,随后又再接再厉,于2008年获得了高级政工师职称。而多年后玉兰随企业搬迁到了成都,终于离开了那个边远的地方。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也会想起玉兰,想起我们走过的情感路程,因为在它的里面,浓缩了我年少炽热的情愫,定格了青春迷离的梦幻。“总是在这样的夜里想你,远方的你是否孤单?多想与你手挽起手歌唱,歌唱那段爱的时光……”
从回忆中回到现实,眼前的玉兰花似乎显得更加可爱。岁月匆匆,不知不觉间已在我的脸上留下沧桑痕迹,唯有心里的那朵玉兰花依然美丽绽放。“世间安得两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往事如烟,随风渐远渐散,或许也常伴随一些遗憾,回眸处,也许常叹息时光的短暂,错过了尘世太多的美好。仔细想来,其实不然,我们本是红尘过客,这个世界你来过,已然是一种荣幸。繁华过后,我唯愿岁月静好,安之若素,移一株玉兰摆放在我的一帘幽梦里,任它绽放出一世安冉,无限清欢,隐退我所有的俗念。
作于2022年3月初。

作者简介:龚飞,男,泸州人,中共党员,大学本科毕业,笔名公明、于荷。高级政工师、记者。1963年2月生于泸县金龙乡(今龙马潭区金龙镇)。中国散文家协会会员,泸州市作家协会会员、市散文学会常务理事,江阳区政协文史研究员。泸州市龚氏文化研究会副会长兼秘书长,泸州本土文苑联谊会秘书长。四川省首届“书香之家”入选家庭。曾担任长江液压件厂暨长液公司《长液报》责任主编,四川日报报业集团《信周刊》编辑、记者,市总工会《泸州工运》副主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