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军营轶事之《羊》

文/田苑

        基建工程兵交通第十一支队汽车第299团于1979年9月为青藏公路改建担负运输任务进驻青海格尔木市。第二年的初春，气候依然很冷，但从西流向东的格尔河内冰雪已经开始融化，如千百条小溪涓涓细流在缓缓流淌。偶尔可见一两株虽然发黄却可见一丝丝浅绿的草芽在风中摇曳，远处一两只灰不留秋的丑鸟（学名黑鹡鸰）在河边疾速奔跑似在找食或戏嘻。独自站在河边上的我，漫不经心地欣赏着这看似荒凉却有动有静的风景。忽然，只见远处有一白色小团在飘动，啊！是什么啊？！小白团离我越来越近，我终于看清了原来是只蹒跚独行的小绵羊。它见有人竟欢快地向我奔来，似与主人失散很久又重逢一样，嘴里不断咩咩地叫着并且它的头不断在我腿上蹭着。我府下身来赶紧将它抱起，惦量不过四五斤重，心想这肯定是一只离群失散孤立无援的小羊羔，真让人可怜！看着它无助的眼神似乎在向我倾诉:收留我吧我会乖的......。

        以后的事那是最自然不过了，我抱起小羊毅然回到了卫生队。听见小羊咪咪的叫声，友玲，美丽，登英，桂花，孙丽等一群女兵都涌过来这个摸摸那个抱抱对它给予了热情的欢迎。七言八语地说老班长，你在哪里弄来的小羊啊好可爱呀！我将捡到小羊的经过告诉了她们，她们众口一致地说咱们养着它吧！就这样，这只小羊就成了我们卫生班的一员。我们这个班可是个加强班，足够一个排的兵力。其中男兵10人，女兵28人。我这当班长的可没少操心，即严加管理苦学技术，又要为他们创造一个生动活泼的好环境，尤其是不能让这些初到部队时间不长的十七，八岁的姑娘们想家哭鼻子。因此，我将一些歌词，歌谱抄在纸上或黑板上，没事就教他们学歌识谱，我先用口琴演奏一下曲子，让他们熟悉一下旋律，然后再教唱。先后教会了《歌唱二郎山》、《橘颂》、《卖花姑娘》、《牡丹之歌》、《知音》等数十首歌曲。闲言少叙，书归正传。喂羊没有草怎么办？大家想办法，看到卫生队房后有一堆建筑废弃不用的草袋子，拆开试喂一下，它很喜欢吃。夏天，我们在格尔木河边拔些骆驼草什么的喂它，有时病号灶厨师刘自德战友将剩饭菜喂给它算做改善一下伙食。就这样养到近一年，从一只小羔长成了近一米高重达七八十斤的大家伙，战友们与它结下了深深的感情，它从不向熟人发威，但遇外人则不然，惹怒了还用角顶你。羊大了，也喂不起了怎么办？几次把它撵走都失败了，撵出去不一会儿又回来，想宰了吃肉吧又舍不得，真让人上愁！因一次偶感风寒没在意竞发展成了扁桃腺化脓，军医谭国平，朱玉琴动员让我去22医院手术治疗，我按谭，朱医生的意见去了驻地总后陆军第22医院。医生诊断后让我选择两个方案，一是保守治疗大量输入抗菌素消除炎症，二是手术将扁桃体摘除，最后权衡利弊还是采取了前者保守治疗。经连续大剂量输入青连霉素十余天后才有好转，还不错没有手术万幸！病好回单位，战友们听说我回来了，一窝蜂似的前来看我，七言八语的问这问那，关心之情让人感动。在说话中，一战友告诉我，咱们的羊让你的战友拉走了，听此言我预感不妙，因为好几个我的同乡战友早就预谋过，对这只羊馋涎欲滴想杀羊吃肉，因我坚决反对，他们的企图未能得逞，这回明明是乘我不在之机动了杀心！三步变做两步跑去找羊啊！当走到三连战友李三月的住处时（他家属探亲到连队，住临时帐蓬）在房顶上见到了一张大羊皮，顿时什么都清楚了。进入帐篷一看，孙福会，张庆元，李三月，李晓欢等七八个战友都在，当即怒不可遏地询问:我的羊呢，是不是你们几个坏蛋吃了！他们几人哈哈大笑，说老张你别生气，这羊大了养不起，你舍不得杀，我们给你解除了后顾之忧，你应该感谢我们才是！我们吃了肉，这不还给你留着一张羊皮呢！呜呼哀哉！吃了我的羊还振振有词地说是为我解除烦脑，自已舍不得杀我们给你杀了吧云云。看看这是什么逻辑，吃了你的羊还说是为了你好，真是岂有此理！可怜的小羊终究没有逃过任人宰割这一悲惨的命运！没办法，这也是劫数，羊吗，总有被吃掉的那一天！战友们吃了强壮了身体，为恐固国防，建设边疆还能做出更大贡献呢。

(壬寅夏)

       作者简介:张占群，笔名田苑，号鹤鸣斋主，中共党员，退役军人，华北油田退休干部，居河间市。文学音乐爱好者，作品曾获全国书香杯，国粹杯诗词大赛优秀奖，三等奖，在职期间曾获中石油公安论文一等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