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找另一个我
文/ 晓风
其实,我们耗其一生,都是在读一本书,写一本书。读的是我们在尘世中的经历,写的是我们在生活中的感悟。可经历了,也努力了,假使再度走过依旧还是茫然。
写作是一个读懂自己,认识自己,找回自己的过程。每一个人都在努力写好自己的那本书。土耳其小说家奥尔罕帕慕克说过“作家是一种能够耐心地花费多年时间去发现一个内在自我和造就了他的世界的人”“一个作家,他的内心世界还隐藏着另外一个‘我’,他的工作就是经年累月地、充满信心地去慢慢发现那片塑造了另外一个‘我’的世界。‘我’感觉到‘我’为自己营造了一个新的世界,也塑造内心世界的另外一个‘我’。”现实中,每个人都在利益的驱使和生活的重压下疲惫地奔跑,盲目而茫然。但每个人的内心深处依然亮着一点星火,只不过是在尘世的嘈杂中显得那样微弱,忽闪不定,恐惧而不安。那微弱的灯火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就像无数人的另一个我,在生活中,在自己设下的迷局里寻找挣扎轮回。
(图片来源于网络)
我和他们一样,混迹于现实和幻想中迷离而模糊,也在寻找着另一个我。我把我的经历化作生命体验拆开来融入所有的小说当中,这就是我为另一个我勾画起来的另一个世界,那是他的世界,是那个在寻找归去的孩子的世界,一个独一无二的世界。那个另一个我还在流浪,还在寻找,我感觉到了他的存在,他无处不在,他就在尘世的人群里,是一个眼神,一个微笑,一个记忆,一个忧郁的孩子,在自己的迷宫里,在忧伤欢乐失去得到迷茫和追寻中奔波在险象环生没有密码的迷宫里,寻找着出去的路。我们都在相互寻找,却一生无法相拥在一起。现实中的我在混迹于灯红酒绿的世俗里疲于奔命中总是和那个另一个我相碰相撞相望相互忧伤。现实和记忆就像是今天和昨天,总是在到来和离去之间交替闪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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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以后来到县城,采访对于我,是一种发现,是一次次灵魂的触摸和心与心的交流。一个家庭、一个人内心的生离死别和依依不舍,一个个生命生生不息,挣扎不止的渴望,一种经历过后归于沉寂的平淡和沉默,每个人都在写一个关于自己的故事。一次次经历,一次次采访,一个个故事,一个个人,在慢慢走进我的世界,走向另一个我,他们在一起构织了一个我想象不到的故事。有生有死,有喜有悲,有疼有爱有向往,才让生活有了不同。我知道,他们心里都深埋着一粒种子,每天行走在自己的路上,每天都希望那粒种子能生根发芽,在烦乱迷茫的尘埃中开出一朵花来,一朵属于自己的生命之花。荷兰画家梵高曾说:“每个人心里都有一团火,路过的人只看到烟。”生存不易,生活在底层的人更不易。有的人生得很卑微,但却活得高贵。他们内心里都装着自己的一点星火。
现实的生活状态和内心燃烧的星火总是在明明暗暗中碰撞挣扎,要么悄悄熄灭了,要么燃烧的热烈火爆。正是这样的一点星火在内心烧着,让他们在生存的艰难中有了希望和目标,尽管那目标可能很小,很不值一提,但在她的心里却是崇高无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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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以来都想用一种诗意的语言,来讲述他们内心里那种灵魂唱诗般的渴望追求,但一直还在犹豫,犹豫不是不想写,是怕我对他们的感受还不深,还没有感知到他们最柔软最疼的那一面。一直到今天,我的感悟还是些肢零破散的碎片,像一个个黑白的老电影镜头那样,没有色彩,没有一根完好的情感丝线来串联缝补起这些碎片,抚慰它完好如初,看不见岁月的伤痕。
写作是一个人的事。不管你与谁同行,最终都是要找到自己的路。这就像几个人一起进了一块月夜下的西瓜地,有的人摘下个大西瓜,有的人摘下个小西瓜,但这不是西瓜大小的事,也不是收获多少的事,终究会有一个人没有摘西瓜,只是看见了月夜下田地里一只爬行的小虫和夜空中瞬间划过的一只夜鸟-----
写作也有四季轮回。就像一片片的树叶,每个四季的轮回都在凋落再生,但生生不息的不是树叶,是那棵树。也不是那棵树,是连接在树干底部,在黑暗泥土深处默默延伸的生命。
【作者简介】张晓峰,电视台记者。省作协会员。2000年开始发表作品。已在《短篇小说》、《青少年文学》、《故事会》、《百花园》、《故事林》、《今古传奇》、《上海故事》、《民间文学》、《民间故事》、《古今故事报》、《故事报》《人民公安报》、《中国青年》、《湖南女报》、《婚姻与家庭》、《中国妇女》等报刊发表小说、故事、纪实等数百篇。部分作品获奖并收入文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