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把根扎进故乡的泥土
文/刘鸿鸣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我在前郭县乡下教书的时候,就喜欢课本上艾青、贺敬之、郭小川的诗歌,后来又读到“新月派”“七月派”“九叶派”诗人的作品,对新诗的兴趣更浓了,于是就尝试着写了点儿“顺口溜儿”。
那时,对外面知之甚少,在校园里只认准了“诗言志、诗缘情”,不知道“诗是有意味的形式”,没听说“诗是借助意象将时空结构转化为意义结构的艺术审美形态”,也没看到“诗人的命名,就是对存在的道说,道说出存在如其所是的去蔽状态,在这种道说中,一切技巧都是外在的非本质的,构成诗的本源的是存在真理的设入作品中,而不是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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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读到所谓的“朦胧诗”及“第三代诗”,深受启发,知道了“诗人的创造性正体现在别人感觉不到的东西。他不仅能感觉,并能创造性地微妙地传达这种感觉。”知道了“形象思维艺术就是生命对宇宙的发现。是以独特的心智能力来直接领悟对象的真理,也是严羽的‘妙悟’,海德格尔的‘去蔽’,宗白华的‘最高灵境的启示’”。
那时,注重的是“怎么写”,没有认真想过“写什么”,只是零零散散随性地写点小情小景,也没能好好地吸收一下地域文化的养分。之后,虽说写了点儿从心底流出的分行文字,但在创作上没有太大的长进。
那时,白城地区办了一本公开刊号的文学杂志,刊名叫《绿野》。一天,我偶然发现一位同事的办公桌上放着一本《绿野》,还是创刊号,就借回去看看。在这期杂志上,我读到了苏赫巴鲁的长篇叙事诗《嘎达梅林》,从此就记住了这个虎虎生威的名字。后来听说他也是前郭人,便很想见上一面。可是,当得知他生活在西部的查干花草原,离我家有200多里远,就打消了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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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1985年,前郭县举办了一次“百灵杯”诗歌大赛,我和其他四位作者都得了二等奖(一等奖空缺)。在颁奖会上,我才认识了诗人苏赫巴鲁。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来到前郭县城工作。与苏赫巴鲁老师见面的机会多了,才读到他六十年代初发表的长篇叙事诗《黎明前的鹰》《青山烈火》《龙泉水》及《牧人歌手唱达兰》。
苏赫巴鲁老师是上世纪六十年代中期,从前郭县民族歌舞团下放到西部查干花草原的,八十年代初又调回到县城。这之后,他在《诗刊》发表了《太阳的女儿——蒙汉民族起源的传说》,并获得首届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奖。这首诗想象奇特,构思精巧,气势恢宏,情绪饱满,是难得的厚重之作。
松原建市之后,他又在《人民日报》《民族文学》《解放军文艺》《北方文学》等多家报刊发表了《蒙古菊》《金驼之歌》等一批新诗,并结集出版了《苏赫巴鲁诗选》。同时他又创作了《大漠神雕》《漠南神笔》等多部“成吉思汗系列”长篇传记小说,并多次荣获长白山文艺奖、东北文学奖、成吉思汗虎头令牌国际特别奖。
苏赫巴鲁老师不仅是诗人、小说家,还是一位民间文学家。多年来,他在查干花草原搜集整理了长篇民间叙事诗《达那巴拉》《英雄陶克陶》《成吉思汗的故事》及《蒙古族婚礼歌》,与王迅老师合著了《蒙古族风俗志》,还与王迅、包玉文合作整理了长篇英雄史诗《迅雷·森德尔》和《阿勇干·散迪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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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几十年的创作生涯,他深有感触地说:“吃的是民间文学这口奶。”可见勤奋的他把文学的根,深深地扎进了郭尔罗斯草原,扎进了蒙古族的历史文化之中。
反观自已多年来在创作上没有多大的长进,除了行动能力和感知能力偏弱,除了表达能力和想象能力不强,更主要的是受限于自身的格局和底蕴,因此,写出的作品不仅地域特色不鲜明,也不够厚重大气。
苏赫巴鲁老师的阅读与创作,给了我们有益的启示。
我愿意把根扎进故乡的泥土,不断地丰富自已,不断地拓展自已,努力在敏锐的感知与创造性的表达上下功夫。相信,只要坚持用自已的心灵去“读万卷书”,去“行万里路”,就能在真诚与敬畏中获得灵感的眷顾,就能在体验与感受时“下笔如有神”。
【作者简介:】
刘鸿鸣,男,汉族。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诗歌委员会委员。
在《作家》《中国作家》《人民文学》《诗刊》《吉林日报》《人民日报》《光明日报》等几十种报刊发表过诗歌、散文。
著有散文诗集《远去的帆影》、《对一座雕像的述说》、《梦中的蒙古马》及长篇系列散文《达里巴人手记》等。
作品曾获吉林文学奖、孙犁散文奖和查干湖文学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