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麦收时节
又到了一年一季的麦收时节,我们从电视里了解到,联合收割机从我国的最南端海南省一路向北,最后到黑龙江历时一个多月,把地里的麦子颗粒归仓。每年的夏粮丰收,让国人把饭碗牢牢的端在自己手里。
回想七八十年代,农村里我认为最苦的当属“三夏”龙口夺粮抢麦收了,华北地区麦收季节基本上是六月中旬,与杏同时成熟。凌晨三点生产队的钟声急促地响起来,社员们揉着惺忪的睡眼,聚集在大槐树下,队长看黑影差不离儿,带着大家来到地头,京郊最早是用手拔麦子,说是拔完后地里干净,下茬便于耕种。拔麦子这农活实在太不好干了,两人一对儿,前边的人拔够一抱,用两把麦秆打一个横结,压在拔下麦子的下面,后边的人拔到跟前,把自己这一抱放在前人那抱麦子的上边,然后拣起打结的麦秆捆好。麦子拔下之后不能扔在地上,而是挎在胳膊上,够了一定数量后再放在地上捆成一梱。初学者不会“挎把”者就会被人远远落在后边。先到地头者只有搭挡或十分亲近的人才会接你一段,谁早到头谁休息已成惯例。
早晨七点,生产队选出年轻力壮的两名妇女,再次敲响钟声催促各家把在地里干活人的饭送出来,然后集体挑到地里作为劳动力的早餐,这些饭因为是各家做好集中送到地头的,那真是五光十色,五花八门。比较简陋的只有窝头咸莱,复杂一点你可以看到贴饼子、馅团子、馒头、米饭、包子等,菜虽然没有大鱼大肉,但各家全都拿出看家本领来调剂干活人的食欲。其实这个时候社员们已拼劲干了几个小时,早已肌肠辘辘,不管你送来什么吃食,都会狼吞虎咽填饱肚皮,大伙更热衷的是生产队熬的绿豆汤,这稀的能解暑,干的能充饥。干到上午十点左右因太阳直射酷热难耐就必须下班了,回到家简单洗漱,就抓紧休息了。下午一觉醒来,不但腰酸背涨,两只手都攥不紧,就是这样,第二天凌晨钟声一响还要继续出工。以后,农村人在收割时用上了镰刀,这样一来收割的速度加快了,身体的疲劳感也得到一定的缓解。再往后用上了收割机,农民们才有了更大的解放。
麦田里,不光有生产队的社员,还有支援“三夏"的工人、解放军指战员以及捡麦穗的小学生。他(她)们各负其责,挥汗如雨,和农民并肩战斗在一起,有了各单位的大力支援,麦收的速度明显加快,村民们无法表达感激之情,只有手捧着一碗碗冒着热气的绿豆汤,送到支援大军的手上。
麦子收割后,就立刻装上马车拉到场院,社员们白天在地里干活儿,吃完晚饭还要抓紧到场院脱粒、扬场。前半夜大家还能坚持,到了后半夜一个个困得像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有的小伙子在休息时一头扎进麦秸躲就睡着了,机械的轰鸣都难以将其唤醒。
经过抢收和及时晾晒,麦子开始过称入库,社员们看着自己辛勤劳动收获的劳动果实,脸上露出了甜蜜的微笑。生产队留足了大秋播种的种子,把头等麦子交了公粮,剩余的才能分给每户社员的手上。
麦子收割、运输、脱粒、入库、交公粮之后,农民们没有喘息的机会,马上又投入到夏种夏管之中,看那块地适合种豆子,那块地的玉米需要施肥,社员们肩背让太阳晒的肉皮还没脱干净,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抓青耪地又开始了。
我们用辛劳送走了麦收,对大秋的期盼开始涌上心头。

授权作者简介: 顾胜国 网名: 逸致斋主 一个文学爱好者,善用自己的眼光观察生活,字里行间多带乡土气息,以乐观的心态调剂个人生活。
